一枚萤石无法照亮那么大的空间。 杜昙昼不死心地到处张望,苦寻许久,四周徒有间或响起的风声与狗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寂静的深宅大院中,杜昙昼的背影难掩失落。 其实他心里清楚,莫迟应该早就不在这里了,以他的谨慎,一旦拿到想要的东西,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不留任何痕迹。 杜昙昼也并没有想要做什么,他只是想看看莫迟,哪怕只在暗中看一眼就好,只要能看到他没有受伤,他就心满意足了。 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的昆虫的叫声,杜昙昼定了定神,呼了口气,抬腿走到卧房前,再度推开了房门。 房中的兰花香气已经荡然无存了,萤石微光之下,杜昙昼来到床榻边,凝眸寻找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不管莫迟究竟拿走了什么,他都一定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原状了。 杜昙昼手搭在床头的木架上,闭上眼睛,想象着莫迟过往的一举一动。 手指在床边来回游走,最终停留在了一个微弱的凹陷处。 杜昙昼倏地睁开眼睛,同时手指往下一按。 床柱下方,一块木板腾地弹开,露出地下的坑洞。 杜昙昼俯身一瞧,这处小小的坑洞并不大,里面只放了一个木盒。 不用打开盒盖,杜昙昼也能猜到,这才是蔡七的头骨真正的所在之地。 木板边缘有打开过的痕迹,看来方才莫迟就从这里把东西取走了。 除了带走了蔡七的头,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是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回来取走的? 杜昙昼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他不知道该夸莫迟神机妙算,还是该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忧心不安。 他像莫迟做的那样,将房中的一切都恢复原状,然后走了出去。 萤石落入袋中,周遭又恢复黑暗,杜昙昼在这座空旷的宅院里站了一会儿,循着原路翻墙而出。 则南依的府邸就在不远处,杜昙昼轻巧地躲过街边巡夜的守卫,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安然回到则南依府中。 “如何?” 深夜,则南依尚未就寝,她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坐在卧榻旁的圆凳上,等待杜昙昼归来。 杜昙昼:“如夫人所愿,乌石兰确实在王都,只是无人知晓他身在何处,又意欲何为。倘若在行动前无法与他取得联络,只怕他不见得能帮上夫人的忙。” 则南依笑了:“不,如果乌石兰要动手,他必定会选择和我在同一日行动。” “哪一日?” “七日后,是国王寿辰。自从被乌石兰当胸刺了一刀,老国王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往年的寿辰他都会在宫中设宴,但自从受伤后,宴席就再没有办过了。” 不要说宴席,自从焉弥国王重伤恢复后,则南依就再也没有在任何盛大的场合见过他本人了。 乌石兰刺伤了他,反而给处邪朱闻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在那以后,焉弥国中所有事务,就都交到了摄政王手里,国王再也不理政事了。 “为了庆贺他的寿辰,也为了让他能早日康复,这两年的国王寿诞,处邪朱闻都会允许王都所有官员休息一日。就连宫中的侍卫,只要不是担任要职的,都能获得一天不当差的机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