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相会让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对他与摄政王的关系浮想联翩,但他本人似乎无动于衷,对所有或窥探或鄙夷的目光都视若无睹。 那一次,除了“乌石兰”这个名字以外,则南依没有打探出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 一段时间后,处邪朱闻答应了与她的婚约,召她入宫相商婚书之事。 则南依毫不意外地在他身边再次见到了乌石兰。 这道劲瘦修长的身影,就一直立在处邪朱闻身后半步远的地方,静静听着他与则南依商讨成婚后的土地分割等事宜。 则南依心里清楚,说他在听其实并不准确,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过头,似乎对两人的谈话毫不关心。 他年纪应该很轻,穿着和其他侍卫一样的衣服,不合身的衣物显得他格外瘦削。 他一直握着腰间的刀柄,可他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个柔弱斯文的贵族少年,他真的举得起那把弯刀吗? 则南依默默收回视线,这样的人,也能当上摄政王的侍卫长么? 很快,她的问题就有了答案。 当天傍晚,经过几个时辰的你来我往,婚书的大体细节基本得以敲定。 也许是为了表示对则南氏的重视,处邪朱闻破天荒邀她一起同登城墙,共赏夕阳美景。 站在高耸的墙头,繁荣的焉弥王城于脚下延展而去,纵横的街道在则南依眼前一览无余。 忙忙碌碌穿行于街头巷尾的百姓,此时渺小得如同蝼蚁,他们日日奔忙,却无论如何都要臣服在王权之下。 血红的夕阳下,仿佛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归站在高墙之上的人所有。 那一刻,则南依后悔了。 她不该答应和处邪朱闻联姻的,她应该想办法除掉他,让自己坐上那个高不可攀的权力之巅。 也许是看得太过入迷,手上一时失了力气,腕间的一条金手链不慎松脱,朝城墙下掉了下去。 “哎呀。”则南依不自觉叫了一声,处邪朱闻立刻侧过头来。 细细的金手链没有像她想的那样,一路掉到高墙之下,它悬挂在一块凸起的墙砖边缘,被风吹得飘飘荡荡,随时都会掉落。 见则南依探头去瞧,处邪朱闻问:“很重要的东西?” “无妨。”则南依道:“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让它去吧。” 处邪朱闻漫不经心地朝身旁扫了一眼:“乌石兰。” 则南依只感觉脸侧一阵微风拂过,下一瞬,乌石兰一手撑在墙头,腾身而起,从她身边纵身跃下了高墙。 则南依一惊,立刻踮脚探身往下看去。 乌石兰手扒在墙头,脚踩着凹凸不平的墙砖,整个人悬在城墙边缘,手臂长长地伸出去,只为替她捡回那条压根不值钱的手链。 即便是则南依,也从不认为一条金链值得搭上谁的性命,她先是对乌石兰喊道:“不必如此!你快上来!” 乌石兰置若罔闻,他竭力伸长手臂,却始终离则南依的金链差一点距离。 他攀在墙头边沿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脚尖能踩着借力的地方,也不过只有半寸宽,瘦削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见他不肯上来,则南依向处邪朱闻请求:“朱闻大人!请召回您的侍卫!那东西根本不值得如此拼命!” 处邪朱闻抬了抬下巴,让她看身后。 则南依甫一回头,方才还悬在高空之上的乌石兰,已经从下面翻了上来,他双手捧着那条细细的金链,呈到则南依面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