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这个时候究竟会在哪里。” 杜昙昼闭了闭眼,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叹息。 则南依撑着扶手缓缓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复又站定,竖起一只手指撑在颊边,思考着说:“乌石兰当年被处邪归仁所救,如今那个小王子不见行踪,如果他业已身死,那他的死讯一定会被处邪朱闻大肆宣扬,可是并没有……整座王都,能够救下他的,除了我,就只有……” 她蓦然回身,盯着杜昙昼笃定道:“我知道了!是辛良族!是辛良族的人救了处邪归仁,还把他藏了起来!” 她牢牢注视着杜昙昼的脸,一步一步紧逼过来:“这件事我能想到,乌石兰一定也能想到,他被你们派去了辛良族封地,对吗?” 杜昙昼浓黑的睫羽一眨,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灼灼双眼轻轻抬起,与则南依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对视。 则南依脸上扬起稳操胜券的微笑:“你说,辛良族长被摄政王召回王都,这么宝贵的机会,乌石兰会错过么?” 辛良族长的府邸远在十几条街巷之外,那间小小的宅院从外面看上去相当朴素,又由于族长平时不常待在王都,府门一年到头也难有几次打开的机会,住在附近的大部份焉弥人,都以为这只是哪个身份低微的贵族在王都的临时住所。 今夜早些时候,辛良族长从摄政王宫中拜谒出来,只坐一辆简易的马车,就悄无声息地进了府。 一直到现在,府里除了多亮了几盏灯笼,其余都和平时别无分别。 辛良族长坐在书房的条案旁,房中只点了一盏烛台,就足够照得大亮。 点灯的油来自摄政王的赏赐,这种从遥远的海边大鱼鳍下提炼出的灯油,一小瓶就价值千金。 辛良族长看着灯台上跳跃的火光,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许久。 突然,房外的台阶上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若不是族长足够警惕,这点细微的声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族长没有言语,从条案后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房门。 经过刀架时,悄然无声地从上面取下了一把弯刀,他的动作非常谨慎,将刀出鞘之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把手放在门上的那一瞬,族长屏住一口气,将刀横在胸前,陡然拉开房门。 寒光一闪而过,尖刀直刺向门外。 站在台阶上的人一动不动,只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多日未见,族长大人也不必用这么大的阵仗招待我吧。” 弯刀倏然偏向,随后被持刀人迅速回收,背在身后。 “则南夫人?”辛良族长眼睛一睁,眉毛又往下一压,是个既惊讶又认命的表情:“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深夜来找我?还要打扮成这副样子?” 则南依身披黑色斗篷,妩媚的脸庞有大半都隐藏在兜帽之下:“族长大人要在这里和我说话么?” 辛良族长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隐秘的叹息。 “请吧,夫人。” 他侧了侧身,将则南依让了进去。 “辛良遥的尸骨呢?” 书房内,则南依开门见山,一句客套的场面话都没说。 辛良族长:“得朱闻大人恩典,带回我族封地安葬了。” 则南依一哂:“你倒是忠诚,辛良遥可是你们全族最有本事的年轻人,就这么被杀了,你却一点都不痛心。” “夫人说的话我听不懂。”族长面无表情:“朱闻大人的旨意就是我族遵行的信条,我辛良族会倾尽一切奉行摄政王的命令。” 则南依露出赞赏的笑容,只是扬起的嘴角总透出一股隐约的嘲讽:“辛良族的忠心我从未怀疑过,可不知族长有没有想过,若是辛良全族一个都不剩,还有谁能去奉行处邪朱闻的命令?” 族长像是完全听不懂则南依的暗示:“夫人说笑了。” 则南依保持着那个嘲讽的微笑,一字一句冷声说道:“我知道处邪归仁在哪里。” 族长连气都没多喘一下:“那便太好了,小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