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在嘶吼:“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们死了多少人?!想想蔡七!想想之前死去的战友!你要为了我一个人,让他们白白牺牲吗?!” 满心的怆痛让乌石兰的手脚都在无措地痉挛:“你是我唯一的兄弟了,我做不到,我——” 处邪朱闻本来已走至殿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侍从传信进宫,要向他禀报,暂时拦下了他。 处邪朱闻向赶来的侍从问了几句话,他的声音瞬间唤醒了乌石兰的神志。 “莫摇辰。”鹿孤从一头乱发中抬起头,双眼森寒如冷铁:“该死的人就站在外面,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乌石兰牙关紧咬,满口都是腥咸的血味,他颤抖地抽出刀,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水,心脏痛得恨不得裂开。 鹿孤脸上露出放心的笑容:“莫摇辰,你是大承历来最出色的夜不收,你一定要完成我们的任务。” 寒光一闪,乌石兰腰间那把雪亮的长刀锋芒毕露。 鹿孤盯着近在咫尺的刀锋,轻轻说:“我不会怪你的,来世,希望我们能当一回真正的亲兄弟……” 手持尖刀的宫中侍卫破门而入,一身朱袍的处邪朱闻就站在门外。 鹿孤紧闭双眼,猛地撞向了乌石兰手中的刀! 他的脖颈正对刀刃,而他用的力气之大,让他的喉管顷刻就被利刃割开,半个脖子都被乌石兰手里的刀割断了。 乌石兰骤然睁大双眼,灼热的鲜血喷溅而出,如血雨般四散而下。 猩红的缠枝莲吸饱了血,终于变成了处邪朱闻喜欢的颜色。 如果番莲花真的是地狱之花,它们就应该伸出带刺的枝条,将乌石兰拖入业火永无止息的地底。 但现实却是,乌石兰站在偏殿内一动不动,在处邪朱闻审视的目光下,面对断了气的鹿孤,他连悲伤都不敢去感受。 “这么快就死了?”处邪朱闻冷漠地说:“乌石兰,这么大意,可不像你。” 片刻后,乌石兰平静地说:“此人串通夜不收出卖焉弥,本就罪无可恕,如今畏罪自尽,也算罪有应得。” 处邪朱闻看不见他的表情,单从他平稳的语调中,没有听出丝毫起伏。 鹿孤死得干脆,乌石兰无动于衷,摄政王心底那股无名的怀疑逐渐淡去。 “传令,鹿孤曝尸三日,至于他家中的钱财,就都赏给你了。”盯着乌石兰瘦削的背影,处邪朱闻又补充了一句:“拿着钱就去看大夫,快点把伤治好,我的大殿还等着你来守卫呢。” 乌石兰低声说:“属下遵命。”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所以处邪朱闻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发现他满眼的热泪。 鹿孤家中存有不少银钱,这是他为身份暴露后的善后做下的准备。 摄政王的命令无人敢不听从,乌石兰必须要将这些钱一分不差地全部带走,否则多疑的处邪氏又不知会生出多少疑心。 在鹿孤家中检查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属于周回的物品,从衣服到用具都是焉弥人常用的。 那个为他起名的夜不收周回,已经从世上完全消失,再也找不到与他有关的东西了。 乌石兰在鹿孤的床上坐了一会儿,“怅然若失”四个字根本无法表达他此刻的感受。 侧腹刀伤的疼痛仿佛一种惩戒,而胸口碎裂般的痛楚,是他作为仅存的幸存者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罪魁祸首之人还没有暴露,他还不能停留在此处。 乌石兰用力搓了搓脸,撑着床边站了起来,腿不小心踢到床柱,竟然把最上层的床板往后踹开了一点缝隙。 本能的谨慎让乌石兰停下了离去的脚步,确定房门锁好以后,他推开床板,露出了下方用作支撑的四个床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