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的亮光,杜昙昼拿到眼前一看,莫迟珍而重之的这根烟管上,刻了一个“周”字。 那个字刻得很齐整,但杜昙昼看得出,刻字的人并不擅长纂刻,一笔一划都直来直去,而且边缘粗糙,不像是用专门的工具刻的,反而像是随手拿了把小刀就这么刻上去了。 从运笔的角度和力度来看,这个字都是男子所刻。 “周……?” 杜昙昼想,这是一个大承男人送给莫迟的烟管。 莫迟一定非常珍惜,否则不会连去匪寨都要带上,而且丢失以后,才会那么慌张地急着要找回来。 杜昙昼将管身攥在掌间,闭了闭眼,确定自己表情无异后,才转过身,朝莫迟走了回去。 莫迟就站在原地等他,杜昙昼远远就向他伸出手:“给你找回来了。” 莫迟大步迎上来,将烟管接了过去,拍了拍上面的灰,插进腰间,又紧了紧腰带。 杜昙昼眸色一暗,没有追问:“走吧。” 他没有再提用火镰打火的事,大步朝洞外的方向走去。 莫迟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摸黑在甬道内前行。 辛良遥和乔沅与他们二人,几乎是以同样的速度行走在副道内。 在乔沅的搀扶下走了一会儿,辛良遥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步伐明显有了加快,小腿受伤的乔沅都有点跟不上了。 她知道辛良遥是急着带自己出去,便忍着疼一言不发,努力跟随着他的脚步。 辛良遥很快察觉到她的状况,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拦腰把她一抱,一刻也不停地往前急走。 乔沅望着他的侧脸,喃喃道:“我从小就听说,焉弥人凶狠残暴、残虐不仁,可你最是温柔可亲,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你怎么会……怎么会是焉弥人……?” 辛良遥动作一滞,不敢低头看乔沅的眼睛,只说:“出去了我再跟你解释!” 乔沅不知道,方才辛良遥点燃火药的位置经过了精密计算,那个地方一旦爆炸,矿洞的结构就遭到破坏。 用不了多久,甬道里就会迎来二次坍塌。 原本的计划中,火药应该在主甬道里炸开,而二次塌陷的地点也只会出现在主道。 副道仍旧是安全的,足够辛良遥平安脱出。 但在莫迟的阻拦下,黑火最终是在连接主副两道中间的岔路中炸开。 这样带来的二次坍塌会发生在何处,辛良遥自己也不能确定。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确认,杜昙昼究竟死了没有。 乔沅的出现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他可以受伤,甚至为了完成任务而死在这里,但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伤及乔沅分毫。 疾行在漆黑的通路里,辛良遥想起了当时砸开金碗后见到的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是处邪朱闻给他下达的命令,这么多年来,他都是通过收购焉弥金碗的方式,来获取摄政王的旨意。 这次的纸条里,命令十分简短,处邪朱闻让辛良遥在馥州除掉杜昙昼。 辛良遥人在馥州,对缙京发生的某些事了解得不够及时。 在他刚认识杜昙昼和莫迟的时候,他并没有对杜昙昼有任何敌意,他也不知道莫迟就是乌石兰。 那时他只想着,怎么骗过杜昙昼这位临台侍郎,让他只查到乔和昶和水匪,却查不到自己头上。 直到他发现乔沅失踪,杜昙昼答应替他搜寻她的下落的那一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