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举起事先准备好的辛良遥画像,问他是不是这个人。 “不是。”匪首摇头:“那工匠更年轻些。” 杜昙昼收起画像,不解道:“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莫名其妙地帮了你们这么多,你就没有起过半点疑心么?” 匪首却道:“不是莫名其妙,那个写信人是有条件的,他帮我们做了这些,是为了让我们去抢一艘船。” “什么船?” “国舅爷乔和昶的官船。” 彼时临淳湖的匪患确实猖獗,但其余水匪都是小打小闹,有的甚至白天打渔,晚上抢劫。 所以就算他们知道国舅爷要乘船来馥州的消息,也绝对不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可受过神秘人指点的这群水匪却不一般,他们通过那个没露过面的人拿到了乔和昶的乘船路线,以及州府官船的分布图,同时那人还提供了大量的武器。 有了事前的精心准备,这群由渔民组成水匪初战告捷,不仅成功登上了乔和昶的官船,还抢走了大量的随船财宝。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们不需要再去抢劫湖上的商船了,因为乔和昶直接找上了门,将官盐拱手奉上。 杜昙昼:“然后此人再与你们分贩盐得的利?” “不,他不要钱。”匪首说:“他只要盐,每次乔和昶送来的盐,他都要分走一些。” “如何将官盐给他?” “放在川县码头,他会派人去取。” 杜昙昼:“你从未见过他本人?” “从未,一直都是通过书信往来。” 杜昙昼摸了摸下巴,又问:“前段时间抢劫官船,也是那个人命令你们做的?” 匪首说是。 “五年来你们和乔和昶都相安无事,为何突然要大动干戈?” “那人说,皇帝对馥州盐起了疑心,派了京官来探查,让我们务必将官盐一事闹大,把京城来的官员都引去调查乔和昶。” 杜昙昼眯了眯眼:“你难道不知道此举也会让你们的匪寨暴露么?” “知道,但是那人对我们这帮兄弟有天大的恩情,就是因为有了他的帮助,我们才能活下来,还挤走了临淳湖上其余所有的水匪。哪怕他报官让人来抓我们,也是我们欠他的。” 杜昙昼冷笑一声:“你倒是求仁得仁,复无怨怼了。” 匪首沉默半晌,忽然抬头看他:“帮了我们的人,真的是城中的富商辛良遥么?” 杜昙昼的视线垂向地上的木箱,片刻后,意味不明地说:“……也许吧。” 匪首被押回牢房后,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了了。 他对杜昙昼说的都是实话,他一直都对帮助过自己的那个神秘人非常感恩。 在今天之前,他都为无法报恩而耿耿于怀,直到他看到了信鸽送来的纸条。 这些年为了方便与那人往来通信,匪首也认识了几个字,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他看懂字条上的内容。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把我供出来。 匪首回忆着字条上的内容,自言自语道:“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在临死前也算是报了吧……” 听完杜昙昼的讲述,莫迟在椅子上坐直了:“如果那个神秘人真的是辛良遥,那他从五年前就开始密谋获取馥州的官盐了。” “不错,而且他既然能将铁矿交给水匪,说不定也暗中私藏了许多,而且他并不是为了牟利,反而像是在谋划一个很大的阴谋。” 莫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