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皱眉望着铜镜,不敢相信他要顶着额头上的一个鸭掌入睡。 莫迟含着一口烟,模糊不清地说:“这也很好,就跟贴了花钿似的,一点也没有折损你杜侍郎的容貌。” 杜昙昼斜眼看他。 莫迟笑道:“我说真的,你看馥州城街上,那些貌美女子个个不都贴着花钿。别说寻常贵女了,就算是梧桐馆的花魁邬夜雪,也比不上杜大人你的容姿端丽啊。” 杜昙昼站起身朝他走来,边走边解开腰带,来到莫迟身前时,腰带已经被他扔到地上。 官服外袍松松垮垮地垂在他身上,内侧的贴身中衣下,隐约露出起伏的肌肉走势。 多年未披戎装,杜昙昼的身材依旧结实精干。 与莫迟这种从小缺衣少穿的瘦削体型不同,杜昙昼紧实的身形,是在正统刀法剑术的训练中锻炼出来的。 穿着衣服不显山露水,只有解开了宽大的外衣,才能看出那副肩宽腿长、年轻体健的端直身材。 莫迟一口烟卡在嗓子眼里,不知该吐出还是该往下咽。 杜昙昼单腿跪在床沿,将官服一脱,随意地丢到床边,从上到下俯视莫迟:“你说的,晚上回来再摸,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莫迟手一抖,那口烟直接吐了出来。 烟雾缭绕间,杜昙昼从他手里拿走烟管,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莫迟用手背蹭了蹭鼻尖:“那什么……其实我也可以不摸。你看,明天还要早起,不如我们——” “你刚才不是还说,连邬夜雪都不如我么?”杜昙昼沉下嗓音,垂眸看进莫迟眼底:“那你到底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莫迟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已经很好了,或者说太好了,是我——” 杜昙昼忽然把手放到他肩膀,莫迟浑身一震,反手就要抓住杜昙昼的胳膊将他制住。 杜昙昼动作却更快,他借机拉住莫迟的手腕,将他的手臂反折在背后,把整个人固定在怀中。 这个姿势让两个人贴得极近,胸口挨着胸口,心跳声又扎实又猛烈,分不出究竟是谁的心在动。 莫迟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他的表情是相当罕见地无措。 他的一生中从未与人如此亲近,在遇到杜昙昼以前,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 他是苍茫天地间历练出的一把神兵,非要在熊熊烈火中才能闪烁光辉。 可当被绮丽的花枝缠绕时,他却畏手畏脚,茫然不知所措。 他仓皇慌张,甚至想要立刻抽身而退。 感觉到近在咫尺的躯体正在变得僵硬,杜昙昼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他只是维持着这个揽抱着莫迟的姿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别动,给我抱一会儿。” 杜昙昼闭上双眼,把脸埋在莫迟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莫迟发间萦满浓郁的药味,在苦涩的药香下,是一缕若有似无的兰香。 杜昙昼紧闭双眼,感受着莫迟脖颈上跳动的脉搏,和他胸膛里起伏的呼吸。 一呼一吸之间,二人的脉动仿佛合二为一,难分彼此。 莫迟粗硬的头发有几缕垂在脖侧,杜昙昼用脸重重地摩挲着他的黑发,丝毫不在意脸上的皮肤被摩擦得泛起红色。 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耳畔只有莫迟的喘气和心跳。 就在他以为莫迟会这样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时,怀里这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