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财物被劫走便也罢了,可那些护船的官兵,年纪轻轻,最小的不过十几岁,被那群穷凶极恶的匪贼杀得只剩下十之一二!老夫看到那些年轻的性命葬身于水匪之手,实在是心痛难当!” 杜昙昼眼眉一横:“所以你就与水匪同流合污?” “换做是你杜大人,你又能怎么做?”乔和昶反问:“剿匪?水匪多得数不胜数,若是真花大力气围湖剿匪,又要牺牲掉多少官兵的性命?杜大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许是不在意手下将士的生死,可老夫不忍见到州府士兵葬身于水匪之手,老夫宁可同流合污!” 此次被劫后,乔和昶并没有将此事禀报给皇帝,还让冉遥也压下不报。 在馥州安置下来后,乔和昶在某天夜里,让船工架着船于湖上飘荡,果不其然又遭遇了水匪。 乔和昶这次是有备而来,他面对劫掠的匪贼,临危不乱,不仅主动交出事先准备好的金银珠宝,还要求匪首出面与他相见。 那匪首也着实胆大,听闻消息,居然真坐着船来了。 二人在临淳湖的湖面上,进行了一整夜的密谈,最终达成了交易。 乔和昶会将官盐直接送到水匪手里,条件是他们不能再劫掠过往的任何船只。 当然,因为乔和昶担了最大的风险,所以贩盐的盈利双方要对半分。 起初,匪首听说乔和昶要见他,还怀疑其中有诈。 在乔国舅提出要分一半的利时,匪首放了心。 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国舅爷也不过是贪图名利之辈,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轻松多了。 杜昙昼拧眉:“所以从五年前你来到馥州后,临淳湖的匪患就此绝迹了。” “不错。”乔和昶手背在身后,傲然而立,没有半分愧色:“老夫一举一动,莫不是为了馥州百姓,就算要被陛下降罪,老夫也在所不辞!” 杜昙昼按了按眉心,摇了摇头:“国舅的能言善辩,下官也自叹弗如。即便你所说句句属实,可你有没有想过,大承举国上下成千上万户人家,都要靠馥州盐度日。国舅在他们赖以为生的食盐中加了湖沙,全天下的百姓若是将这些砂石都吃入腹中,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眉心深深的沟壑,在指尖的揉搓下都无法消失:“就算再退一步,百姓们吃了无事,可不知国舅爷清不清楚,连驻守在毓州的柘山关军,所食所用的盐铁也皆产自馥州。国舅爷说下官不在意手下将士生死,可下官倒想反问一句,国舅把这样的盐粒送上前线,又可曾在乎过他们的安危?” 杜昙昼沉下声,语气中的斥责与不解已不再掩饰:“国舅为了守护一方平安,选择了一条让其余各方皆受难的道路,却还要义正辞严地对下官说,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姓吗?!” 乔和昶僵在当场。 杜昙昼知道,乔国舅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关窍,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 杜昙昼推开暗室的门:“国舅爷可以自行归家了,此事下官会原原本本地禀告给陛下,至于如何处置,就交由陛下圣裁吧!” 他用力一甩袖,看也不看僵立在原地的乔和昶,转身离去了。 不久后,乔和昶被州府侍卫押送着回了乔府,而杜昙昼在府衙的水池边找到了莫迟。 他正坐在池边的白石柱上,看杜琢逗鸭子。 鸭子是州府的厨子养的,杜琢正追在鸭群后面到处跑,把人家好端端的鸭子追得满天乱飞,鸭绒飘得到处都是。 杜昙昼轻轻走过去,本想从背后揽住莫迟,手刚抬起来,就听莫迟背对着他说:“你见过乔和昶了?” 杜昙昼默默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是,乔国舅倒是没有抵赖,什么都承认了。” “累么?”莫迟偏头瞧他一眼。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