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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险了?为什么?那时你还不清楚乔和昶与水匪之事吧。”

    “咳——”时方砚清了清嗓子:“此事恕下官无法回——”

    杜昙昼打断他:“是因为你本来就是陛下派到馥州来调查乔国舅的吧?”

    时方砚一怔。

    杜昙昼继续道:“年前陛下就把冉遥召入京中,那时他就对乔和昶起疑了吧?估计是怕冉遥看中自身的刺史之位,不敢下手调查,所以陛下才把你这个神童科的进士派来馥州做别驾。陛下是从哪里起了疑心?是不是馥州进贡的盐铁出了问题?”

    时方砚苦笑一声,认输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过年前,就在冉遥离京后没有多久,皇帝就把时方砚叫进了宫里。

    皇帝把一沓工部呈上来的奏折摆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时方砚看了几封,就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过去一年间,馥州进贡的盐铁质量都有很大程度的降低,尤其是近半年,盐里居然开始掺入了湖沙。

    临淳湖沙洁白细滑,观之与食盐几乎没有差别,若不是近半年的盐没有运送到地方,而是直接送进了工部使用,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发现盐里被人动了手脚。

    皇帝对时方砚道:“朕年前命冉遥追查,前几日冉遥上书,请求朕为他派一员京官前去相助。朕也能理解,他是馥州地方官,许多事情就算发现了蛛丝马迹,也不敢彻查。朕把朝中众臣想了个遍,觉得你是最佳人选,你去馥州帮他吧。”

    皇帝又说:“乔和昶是朕的亲舅舅,朕不想冤枉他,你去替朕查清楚,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到底是途中有人暗做手脚,还是他乔和昶别有异心。”

    时方砚很明白,他这是接了个烫手差事。

    乔和昶在馥州势大,他孤身一人进入调查,冉遥不一定会对他提供太多帮助,可乔国舅一旦发觉他的意图,却必定会下手对付他。

    凭他一介六品官员,想要扳倒皇帝的亲舅舅,谈何容易?

    彼时莫迟刚刚被皇帝公开身份,还被赐了五品郎将的官做。

    时方砚想起这个他默默敬佩已久的英雄,决定听听他的看法。

    这才有了送别宴那日,时方砚在仙杏阁和莫迟的对话。

    莫迟不善言辞,被他问起时,只会说一句“不要怕死”。

    可莫迟不知道,他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他说“我要死在哪里”时理所应当的口吻,给时方砚带来了多大的勇气。

    那天在房中冥思苦想一夜后,时方砚就是从两个人的这番谈话中想出了调查之法。

    ——只要他活着,乔和昶随时都能对他下手;可只要他死了,谁又能对一个死人怎么样呢?

    时方砚决定通过假死,暂时离开馥州城个人的视线,趁机潜伏进匪寨,近距离调查水匪。

    同时,他还想借着自己的假死,将杜昙昼引来馥州。

    在他看来,若说朝中有谁能识破他的布局,同时还能不惧怕乔和昶的地位,就只有杜昙昼这位临台侍郎了。

    时方砚说:“打定主意后,下官先是将调查水匪一事藏进乔国舅给的金箱子,然后把钥匙当了。就算大人不能马上赶来馥州,国舅爷要搜查下官的房间,应该也不会对他送给下官的东西起疑。”

    “随后,下官给临台传了一封信,未免暴露真实情况,下官只字未写,只画了只雕鸮。下官很确定,大人收到这样一封古怪的信,定会起疑,而只要一问莫大人,就会明白这是夜不收的牙旗图案,说不定就能猜到下官的意思。”

    “最后,下官带着官服官帽,和刻意写出来的认罪遗书来到临淳湖边,伪造出投河自尽的假象。担心鱼符会被经过的路人当做宝贝捡走,下官特意将鱼符取下,藏在了馥州府外,单独赁的一间房间内。金箱子也放在了那里,为的是不被州府众人扔掉或者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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