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当时方砚打开铁门,四人一起往里走时,辛良遥满怀着歉意,讪讪道:“在下一时受惊过度,脑子有点没转过来,还望杜大人恕罪。” 杜昙昼和时方砚走在最前,杜侍郎随意地朝辛良遥摆了摆手,转头问时方砚:“本官猜到你是假死,但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大的阵仗?甚至不惜留下一封告罪的遗书?你要明白,若不是本官恰好在馥州,等馥州地方把你的案子传到临台,可能都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到那时,你会面临多孤立无援的困境,你有想过么?” 时方砚一顿,反问他道:“大人不是听到下官自尽的消息才来馥州调查的?” 杜昙昼说当然不是,他是来替皇帝参加国舅府婚宴的。 时方砚身体猛地后仰,半张着嘴,讶然道:“天下居然有这般巧合之事?!早知大人要来馥州,下官又何须费这些力气!” “你不知乔国舅的二儿子要娶妻?” 时方砚:“下官当然知道!下官也猜到陛下会指派京官前来祝贺,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派大人您来!” 杜昙昼听到这里,才隐约察觉到不对。 婚宴嫁娶之事,原本应由礼部负责,就算圣上想要表达对亲舅舅的恩宠,大不了派礼部尚书前来便是,何需他这个临台侍郎亲行? 不说别的,临台经手皆是血腥大案,出入官员身上不带点杀伐之气,根本镇不住官署里的邪气。 就连缙京城的百姓都有传言,说重病之人,若是药石罔医,就将他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包好药渣,埋在临台门口的街巷上。 靠临台的凶煞之气,说不定能镇住病人体内的病气,病气一消,人自然就好了。 杜昙昼身为临台最高长官,由他来恭贺乔家二郎大婚,似乎并不是个理想的选择。 皇帝的命令也许别有深意,这位高坐明堂的天子,是否早已察觉乔和昶暗中进行的勾当? “……大人,杜大人?” 时方砚的声音唤回了杜昙昼的神思,他重新把视线集中在时方砚脸上。 “杜大人,您听见下官刚才说的话了么?”时方砚说:“乔国舅的女儿被水匪抓了,就关在这地牢内。” 三人蓦地一顿,辛良遥居然比莫迟还要更快一步反应过来,拔腿就往里走。 “乔沅!是你吗?!” 辛良遥疾步绕过拐角,最终在地牢最尽处见到了他寻找多日的身影。 乔沅慢慢转过身来,见到辛良遥,她一点都不吃惊,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辛良遥大步走上前去,把她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见她没有受伤,那颗高悬多日的心,才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你怎么会被水匪劫了?”辛良遥又放心又后怕地问:“馥州都有三五年没有水匪了,他们怎么会去抓你?!” 乔沅摇摇头,视线绕过他,看向后面的三个男人。 她一眼认出杜昙昼,向他福了福身:“原来有杜大人相助,怪不得辛良遥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 杜昙昼问:“乔娘子不必挂怀,只是本官听说,这馥州城已有三五年没有水匪出没,您怎会被他们抓来此地?” 乔沅犹豫片刻,看了眼辛良遥,见辛良遥点了点头,才对杜昙昼说:“杜大人有所不知,小女是在延通寺被他们劫走的。” 乔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