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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人。”

    她的称呼用得乱七八糟也就罢了,行礼时一低头,一把金钗直接从发间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池醉薇慌忙弓身去捡,谁知没了金钗的固定,她的发髻太过松散,随着她的动作,满头黑发飘散而下,披在肩头。

    “哎呀!”池醉薇又手忙脚乱地去扶头发。

    鸨母气得咬牙,在杜昙昼面前又不好发作,暗自咬紧了牙关,教训道:“一天天就知道弹你那破琵琶,连梳头都不会!真是丢人现眼。”

    又转头向杜昙昼堆起满脸笑容:“公子恕罪,醉薇这丫头毛手毛脚,不善打扮,琵琶倒是弹得不错!您要是嫌弃,妈妈我再找——”

    “不必。”杜昙昼弯腰拾起金钗,拿在手中,轻声道:“池醉薇……?蔷薇醉倒于池边,自是一番妍丽景象,这个名字很好。”

    池醉薇扶着一头乱发,愣愣地看着他。

    鸨母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向杜昙昼道谢:“多谢公子谬赞,奴家不敢当。”

    杜昙昼拿着金钗也不还她,只问:“你的绣房在何处?”

    鸨母把池醉薇往前一推:“快,醉薇这就带公子前去。”

    池醉薇“哦”了一声,对杜昙昼露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公子请随奴家缓行几步。”

    池醉薇的绣房就在一楼,杜昙昼很少去妓馆,仅有的几次都是赴官员的应酬,但他也知道规矩。

    越是不受欢迎的伎子,住的楼层就越靠下。

    池醉薇住在一楼,想来是十分不受恩客喜欢了。

    也是,她看上去毛毛躁躁,没有眼力见,也不会殷勤逢迎。

    能得到杜昙昼的点名,她自己也很惊讶。

    推开房门,步入其中,果然也是间没什么摆设的绣房。

    池醉薇站在他身后,也不奉茶,而是向他伸出手:“公子,那支金钗是奴家唯一的头饰,要是没了它,奴家就要一直披头散发了。”

    杜昙昼将那金钗在手中掂了掂,不是纯金,只是表面洒了层金粉,是便宜货,却也是这个青楼女子唯一的饰物。

    “抱歉,忘记还给你了。”杜昙昼将金钗递给她。

    池醉薇很麻利地给自己绾了个发髻,将金钗熟练地插进发间。

    看来平日她连服侍的婢子都没有,梳头都得靠自己来。

    她将杜昙昼引至条桌前,请他坐下,这才取出茶具,为他斟茶。

    她倒茶的动作倒是行云流水,杜昙昼看在眼里,没有多说,拿起盖碗就往嘴边送。

    直到一口热茶喝下,注意到池醉薇惊讶的表情,杜昙昼才陡然醒悟——他为了莫迟,用盖碗喝茶喝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失礼了。”他放下盖碗,用手拭去唇边的水珠。

    池醉薇轻轻一笑:“公子和别的客人不一样,就算在奴家这个伎子面前失态了,也不会恼羞成怒,大发雷霆。”

    杜昙昼顿了顿,问:“那样的客人很多吗?”

    “差不多吧。”池醉薇小声说了一句,复又用手捂住嘴,露出一丝惶恐:“哎呀奴家这张嘴,怎能妄议客人是非!还请公子恕罪,要是让妈妈知道了,奴家好不容易赚来的那点钱,又要被扣光了!”

    杜昙昼把手竖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说,但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

    “公子请讲。”

    杜昙昼想起伍睿杰衣服上昂贵的唇脂,和那疑似玫瑰水的香味,沉吟片刻,问道:“你们梧桐馆的花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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