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地命名为馥州。 临淳湖是多计入流的汇聚之所,湖面广阔浩瀚,一望无际。 清晨轻雾蒸腾时,站在岸边看去,颇有烟波十万顷之意。 湖中岛屿星罗棋布,不熟悉水路的人,若是乘船通行其中,极其容易迷路。 杜昙昼与莫迟、杜琢赶到时,天色已经隐约发亮,冉遥带着州府官员围在岸边,众人包围中,一具人形之物躺在岸上,上面盖了块麻布。 冉遥面色深沉,见杜昙昼来,赶紧让众人给他让出条通路。 “杜大人,深夜惊扰实属冒昧,只是此事颇为蹊跷,又事关朝廷命官,我也是不得不把您找来了。” 杜昙昼看着那具人形:“这就是无名尸?” 说着,就要掀开麻布。 冉遥一把按住他:“大人且慢!这无名尸在水中泡过,形容凄惨,方才州府几位官吏见到,已经在旁边吐过一轮了。” 杜昙昼尚未拉开麻布,都能闻到隐隐的尸臭味,水中尸死相最为可怖,确实不是常人能轻易接受的。 杜琢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家臣,随他出入临台,尸体也见过许多了,应该无碍。 至于莫迟…… 杜昙昼偏头瞟了一眼,莫迟神色严肃,一眼不眨地盯着尸体,想要确认死者究竟是不是时方砚。 杜昙昼暗暗摇了摇头,他见过莫迟杀人的样子,莫迟出刀之际,周身杀机毕现,那副冷峻凛然的神态,就连恶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区区一具水中尸,怎会吓到他。 杜昙昼蹲下身,揭开麻布一角:“诸位大人还请暂时回避。” 除了冉遥外,其余所有人都远远走开了。 杜昙昼不再犹豫,一把拉开麻布。 地上的尸体全身肿胀发白,手脚的皮肤皱缩浸软,体表未见任何伤口,但脸部却面目全非了。 时值冬日,临淳湖却并不结冻,湖底还有不少鱼类生存。 冬季食物稀缺,死者入水后,面部的皮肉就成了鱼的食粮,被咬得皮破肉烂。 不要说辨认五官,都看不出人脸的形状了,只留下黑乎乎的几个大洞,依稀能分清是眼眶、鼻孔和嘴。 “此人死状着实惨不忍睹,怪不得州府内的各位同僚不敢直视。” 杜昙昼在尸体身上看了一会儿,又垫着麻布,翻过尸身看了看背面。 初步的检查完毕后,杜昙昼道:“除了能肯定是个男子,似乎无法确认其身份,冉大人为何怀疑他是时方砚?” 冉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递给杜昙昼:“这是发现尸首的渔民在岸边捡到的,请杜大人过目。” 杜昙昼接过一看,发现是时方砚写的遗书。 遗书上说,他受皇命前往馥州任别驾,却犯下大错、无力回天,深感无颜面对天子,只能以死谢罪。 冉遥道:“不只有这封遗信,我带人赶到后,还在附近的馥草丛里找到了时方砚的官服和官帽。我也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才想请杜大人来看看,时方砚来到馥州不过月余,我与他还不熟悉,看不出这尸体到底是不是他。” 莫迟凑近仔细观察尸体,虽然被泡得肿胀,仍能看出死者皮肤黝黑,手脚宽大,附和时方砚渔民家出身的特点。 又因为嘴唇被鱼吃掉了,明晃晃的大白牙直接暴露在外,也很像是时方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