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曾遂那样的,还是胡利那样的?” “不,我是说也许夜不收也有长得比较——” 莫迟满脸嫌弃:“夜不收全都是些皮糙肉厚的莽汉,在关外随便一潜伏就是数月,不要说洗澡了,连胡子都没办法刮!几个月下来,人人都跟沿街要饭的叫花子没有区别,那种时候,就算美若天仙也没用了吧!” 莫迟想到当年艰苦的状况,自己都浑身难受。 杜昙昼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莫迟没有喜欢过男子,难道是因为嫌他们粗糙,长得不够“美若天仙”? 听说焉弥女子大都性情剽悍,壮硕体健,可男子却端正标致,俊美非凡。 杜昙昼一句没过脑子的话张口就来:“那焉弥男子呢?” “……” 须臾沉寂后,莫迟腾地坐了起来,怒道:“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喜欢焉弥人啊!” 杜昙昼自知失言,连连道歉,表示自己是昏了头,才讲出这样的话。 “哼!”莫迟哼了一声,倒没有真的生气,又慢慢躺回去了。 他能躺得下去,杜昙昼却不行,此刻他的心绪纷乱不休,有声音在脑海深处对他说: 莫迟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焉弥人,更不喜欢夜不收,那唯一的选择,不就只剩下没当过夜不收的大承男人了吗?! 杜昙昼这边思绪纷飞,莫迟却在想别的事。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呢?你今年二十六了吧?没想过成亲么?” 杜昙昼神情一凛,混乱的大脑顷刻间冷静下来。 莫迟如秋后算账般,旧事重提道:“时方砚的送别宴上,我听说不少人都张罗着给你说媒。今天早些时候,乔国舅又好像有意把他女儿许配给你,能当国舅爷的女婿不是也挺好,你就没有动心吗?” 杜昙昼没有马上回答,他枕着胳膊躺在榻上,曲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 正当莫迟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忽然听到杜昙昼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希望我娶妻么?” 莫迟一怔,缓缓道:“这……和我怎么想没有关系吧。” 杜昙昼似乎是低低地笑了。 莫迟用被子把头一蒙:“睡觉了!” 片刻后,杜昙昼吹熄了灯,房内顷刻间暗了下去,只余一缕兰香隐隐浮动。 两天后,正月廿五,吉日到。 蜿蜒数里的嫁妆队伍,一直从馥州城内的太学士家,延续到国舅府门口。 当日前来赴宴的官员众多,杜昙昼留在乔府帮国舅爷一家行接待之事,杜琢也跟着他一起,忙得人仰马翻,不可开交。 最忙的时候,杜琢忍不住道:“莫迟怎么不在?多他一个人也能多个帮手啊!” “他一大早就进城了,说是没见过大户人家嫁女儿,凑热闹去了。” 杜昙昼好不容易分出神来,答了他一句话,那边馥州刺史冉遥,就带着贺礼登门了。 杜昙昼迎上去:“冉大人,京中一别,许久不见。” “杜侍郎。”冉遥笑得眉眼弯弯:“上次见你还是两年前,那时我去京中向陛下述职,一晃两年就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 杜昙昼一顿,问:“年前我与冉大人不是才在宫中见过一面?冉大人忘了?” “哦,是吗?”冉遥一脸茫然:“那次我走得太急,不记得和杜大人打过照面啊?” 冉遥哪里是忘了,他根本是记得太清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