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曹世也在急着将马背上的麻袋卸下来。 码头四周漆黑一片,除了河水流动的声音,似乎万籁俱寂。 曹世多年不干活,手脚迟钝笨重,那麻袋的绳子系得又紧,弄了半天都打不开。 手下人都扛着麻袋等在一旁,曹世看他们那愚笨的样子就来气,“还等着干什么?!赶紧把我的宝贝运到船上去!” 手下闻言,也不再护在他身旁,依次从码头跳到了船上。 船工已解下全部缰绳,将最后一段麻绳固定在手里,催道:“大人!东西就别要了,快上船吧!” “放屁!这东西是本官的命!” 曹世的马屁股后头放着的,是他最爱重的物品——焉弥送来的金条。 焉弥盛产金矿,造出来的金条比大承的厚实纯粹、杂质少,在关口的黑市上能卖出高价。 曹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指着这两麻袋的金子了,半天解不下来,急得满脑门的汗。 “催什么催!赶紧下来个人过来帮忙!”他对着船上的手下怒喝道。 手下还没来得及下船,就听黑暗中有人悠悠开口:“曹大人,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 曹世大骇,失声问道:“什么人?! 杜昙昼的身形渐渐从夜色中透出,脸上还带着十拿九稳的笑意,“曹大人是不是太紧张了,怎么连本官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之前来找本官报案之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见到他的脸,曹世面如土色,面皮下的筋肉都在抽搐。 可当他环视一周,见杜昙昼居然只身前来,心头的恐惧又荡然无存了。 “杜大人,该说你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太笨。”曹世终于解开了麻袋,用力往肩上一扛,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喘了口气道:“呼,只凭你一人,也想拦住我吗——” 话音未落,他一个转身,健步往岸边跑去。 他离私船的甲板不过只有十数步,只要跑到岸边,纵身一跃,就能安安稳稳跳到船上,顺着水流一路向北。 杜昙昼骑马追是追不上了,即便他想要乘船追踪,也要等到天亮,拿到漕运官的许可,才能使用官船。 到那时,曹世早就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曹世发足狂奔,在距离岸边不到几步之遥时,身后突然袭来一物。 曹世本能地侧身一躲,那物事却不是冲他来的,而是擦着他耳侧直击船工。 那东西从曹世面前掠过时,他才看清,那不过是枚小小的石子。 可这石子似乎携带了万钧之力,打到船工手腕上后,船工只觉一阵锐痛,痛呼一声,松开了缰绳。 此时水流风向都刚刚好,没了船工的固定,曹世的私船几乎是眨眼间就朝江心飘了数丈。 曹世堪堪停下脚步,眼睁睁地望着船渐行渐远。 船上的手下有意回援,却因为一时找不到桨,只能扒在甲板边束手无策。 曹世恨得咬牙,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回头怒问:“是谁坏我好事?!” 寂静的夜幕下,杜昙昼背风而立,月光从他身后洒下,为他镀了一层浮光,他的面目隐藏在暗影里,模糊不清。 除他之外,顺马河岸边的旷野间,好像再无一人。 杜昙昼沉声问道:“兵部尚书曹世,你结党营私、收受焉弥贿赂、勾结外敌、谋害护国大将、毒杀怀宁郡主,这些罪名,你认是不认?” 曹世阴阳怪气道:“认,当然认!杜侍郎想必早已调查清楚,何需再来问我?!” 杜昙昼怒斥:“自大承建国以来,有多少战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