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跪地叩首:“臣代莫摇辰谢陛下隆恩!” 回府的马车上,杜昙昼身边放着一个药箱,里面是十几种伤药,即便盖了盖子,也从药箱的缝隙间散发出浓浓的药味。 杜昙昼却无心细看,他两指捏着莫迟的那枚戒指,借着车厢里幽暗的灯火细看。 戒环由金子制成,上半圈外侧镶嵌了一大两小三颗宝石,内侧刻着繁复的纹路。 杜昙昼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 戒指上的纹样刻得如此隐秘,冷容当时身在殿上,是如何一见到戒指,就认出上面的图案属于焉弥贵族? 他一个连毓州都没去过的人,如何能对焉弥习俗如此了解? 更重要的是,这个纹路分明是…… 杜昙昼默默攥起戒指,将它收入掌心。 回到府中,杜昙昼轻手轻脚走到院中,本想吩咐杜琢,让他小声些,别把莫迟吵醒了。 抬眼一看,却见莫迟屋中亮着灯,人还没睡。 杜昙昼在院外驻足片刻,打开背在杜琢身上的药箱,从里面摸出几个瓷瓶,然后敲了敲莫迟的房门。 莫迟低低应了一声,杜昙昼便推门走了进去。 莫迟已经散了发,手撑在脑后,半靠着软垫,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管。 他背后有伤无法平躺,只能侧卧在榻上。 杜昙昼说:“大夫说了,你的伤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换药。今日我进宫,皇上听闻你受伤,特赐了宫中御药,比外面郎中开的有用许多。刚好你没睡,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莫迟默默抓紧了领口的衣服:“……你是怎么把这种话说得这么坦荡的?” “什么话?让你脱衣服吗?”杜昙昼大喇喇往床边一坐:“你在军中没让人给你换过药?没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 莫迟不情不愿:“有……是有啦,可是……” “大家都是男的,害羞什么?再说现在害羞也没用了,我把你从宫中带回府以后,大夫给你换药的时候,你衣服就是我脱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光了。” 杜昙昼说得坦坦荡荡,实则全是现编的。 当时带莫迟回府后,已经第三次被请来杜府治伤的郎中,手脚已经相当麻利。 杜昙昼还在屋外吩咐下人给莫迟熬药时,他就把莫迟的伤口包扎好了。 杜昙昼进来,只看到浑身缠满绷带的莫迟,除了没受伤的右胳膊,其他地方什么都没见着。 听完他说的话,莫迟慢悠悠从榻上坐起来,手还捏着领口,很是迟疑地问:“你……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杜昙昼下巴点了点,示意他快脱:“不就是有几道鞭痕嘛,那是属于战士的印记,代表了你曾立下的赫赫战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莫迟的视线从下往上看来,眼睛显得更加圆润:“除了鞭痕以外,你没看到什么别的?” “别的?”杜昙昼打开药瓶,闻了闻,夸赞了一句“好药”,然后问:“什么别的?” 莫迟终于松开攥在领口的手,“……没什么……” 杜昙昼懒得看他磨蹭,直接上手,去解他里衣。 里衣脱到一半,袖子还挂在胳膊上时,莫迟不愿意了:“可以了可以了!我的伤只在后心处,腰上又没有,不用脱这么多!” 杜昙昼拗不过他,没有强迫。 拆掉部分绷带,挑出淡绿色膏药厚厚敷上,然后再换上新的绷带。 一套动作,杜昙昼一气呵成,手又快又轻,一点也没有增加莫迟的痛楚,“我比那郎中麻利多了吧?” 打好结,杜昙昼提起莫迟的里衣,准备为他穿上。 莫迟的注意力全在前方,此时此刻,只要他轻轻把衣服往后一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