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的时候,跟着我爹驻扎在毓州,那时焉弥兵强马壮、气焰嚣张,为了摸清敌军主力的位置,他命我跟着军中精锐出关打探,我们在塞外齐腰的大雪里跟踪了整整七天七夜,都没有被焉弥士兵发现踪迹。” “当时带我出关的那队哨探,是被世人称为夜不收的哨探,他们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强悍的精兵,尤其是那位队长,只比我大两岁,却拥有远超常人的勇气与智慧,他的凛然风姿,我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再没见过。” 说到这里,杜昙昼突然停下。 不,不对,他见过的,就在今天,在城外的官道上,在莫迟带来的刀光剑影里。 杜昙昼将头发用布条绑在脑后:“柴二会失败,但我不一定。” 说完,拔腿而出,朝着莫迟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莫迟走出小院,直奔杜府东北边而去,轻松放过府墙后,他目不斜视,径直往东北面继续前行。 他好像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地,一路上没有半刻踌躇。 杜昙昼看上去似乎很了解他的行走习惯,每次莫迟在拐角处回头检查有无人跟踪,他总能及时地躲进他的视线死角。 如果杜琢也在场,他会惊讶地发现,自家大人居然比柴二还要更擅长跟踪。 莫迟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但几次的试探都没有发现跟踪者,他虽心有疑虑,却也没有选择折返,而是继续走了下去。 不久后,杜昙昼跟在莫迟身后,来到了善通坊,这里多是贩夫走卒的居住地,街道凌乱布满污物,低矮的平房紧密搭建,墙上的门窗多有破损,墙体也斑驳失修,常有坍塌之处。 坊内巷道纵横交错,布局毫无章法,莫迟在街口稍有停顿,大致辨别出方向后,朝着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小路从左数第三间平房,是附近唯一一间门窗完整的屋子,莫迟的手在门栓上摸了两下,门就被打开了。 杜昙昼还没来得及藏好身形,门缝间寒光骤闪,长刀直取莫迟面门而来。 莫迟俯身一躲,抬掌往屋内人胸前猛击而去,那人慌忙回刀防守。 莫迟的进攻却是虚招,他反手攥住那人手腕,在他虎口的穴位上猛力一捏,那人手腕猛地一麻,不由“呃”的一声,放开了刀。 嘡啷—— 长刀落地,莫迟钳住他的脖子,将他重重按在门板上。 寂静的冬夜里,莫迟的声音清晰传来:“你打得过我吗?曾遂?” 名叫曾遂的男人抬起胳膊,把莫迟用力往后一推,莫迟的手上卸了劲,往后倒退几步,背靠上门框。 “我呸!真刀真枪打起来,谁赢还不一定呢!”曾遂揉着脖子,愤愤道。 杜昙昼锐利的双眼牢牢注视着二人,突然间,他发现曾遂行走似有踉跄,仿佛腿部受过伤,走路姿态特别眼熟,应是在哪里见过…… 他陡然醒悟,这人就是今日的刺客指挥! 杜昙昼心中一凛,莫迟竟然和他是老相识?!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莫迟冷冷问。 曾遂不忿道:“当然比不上莫大人你的荣光!” 莫迟不说话,眼底散发出寒气。 “话说回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曾遂瞥他一眼,有些不自然地问。 莫迟:“你离开毓州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你在京中的住址,我以为你肯定搬走了,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些年你一直住在这里。” “过目不忘也不必用在我身上吧……”曾遂嘟囔道:“你来找我,不会是要抓我去见官吧?” “我要是真想抓你,今天在城外会放你走吗?”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