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昼继续问:“那人什么身量?长相如何?做什么打扮?” “那人身材高大,长相……就和海捕文书上差不多,方脸大眼,眉毛浓密,穿粗布衣裳,是普通百姓的打扮。” 杜昙昼和曹世对视一眼,王科所说与无头尸极为相似,除了长相无法验证,其余都对得上号。 杜昙昼招了招手,杜琢把两份海捕文书都拿了上来,放到王科面前让他辨认。 王科看了一眼,指着那个叫唐达的武库看守,说:“就是他。” 杜琢把文书卷起收走。 杜昙昼:“今日在客房用捕网抓住的男子,你可曾见过?” “不曾见过。”王科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来吃饭的客人,或者住店时不是草民接待的,所以才未见过。” 杜昙昼指了指王科,让一旁的掌固把赏银给他。 “你可以走了,这几日不要离开缙京,本官随时会找你问话。” 王科磕了个头,拿上赏银便离开了。 曹世对杜昙昼说:“看来那无头尸还真有可能是唐达,你们不是还抓回来一个男人吗?他会不会就是凶手?” “他不是凶手,就连唐达也不是在客房里被杀的。”杜昙昼分析:“砍头而亡的人,会从脖颈处喷出大量鲜血,我们赶到时,客房内并无大量血迹,虽然唐达脖子断口处仍在淌血,但只流了那么一点血,足以证明,他是死了一段时间以后,才被转移到客房里的,而那个被我们抓回来的人,身上干干净净,半点血渍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杜昙昼思忖道:“这也是我想要弄明白的地方。” 莫迟被人带上正堂,见到杜昙昼不看也不跪,垂眸站在堂下。 杜昙昼冷声道:“报上名来。” “莫——”莫迟停顿片刻,道:“莫迟。” “什么地方人?家住何处?以何为生?” “毓州人,居无定所,无以为生。” 杜昙昼:“毓州?毓州地处西北,距京城千里之遥,你来缙京做什么?” 莫迟想了想,说:“来凑热闹。” “放肆!”曹世厉声斥道:“身为嫌犯,见到临台侍郎非但不跪,还敢口出戏言?简直胆大妄为!” 曹世气得口沫飞溅,莫迟就跟没听见似的,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杜昙昼锐利的眼神把莫迟由上打量到下,这个人年纪很轻,最多不过二十岁出头,身材高挑,纤瘦修长,五官清秀,肤色对于男子来说过于白皙。 他的头发以一根布条系于脑后,身上穿的是最常见的青色布衣,腰间没有挂任何装饰,只斜斜插了一根烟管。 除了清俊的样貌,这个叫莫迟的年轻人走在街上,和京中其他平民男子没有任何区别。 但杜昙昼还记得他在客栈里见到的那一幕。 那时抓捕他的翊卫被他打掉了刀,横刀掉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并没有捡起,而且杜昙昼看得出来,面对几人的围捕,他没有使出全力。 杜昙昼由此判断,此人不是个会大开杀戒、随意取人性命的暴徒。 他单手撑着下巴,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间客房?” 莫迟低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抬眼看向杜昙昼,他的眼睛圆而眼尾上翘,明明是很妩媚的走势,却在他锋锐的眼神压制下,不会露出一丝媚态。 ——他的眼瞳黑而幽深,眼底深藏着让人望之心惊的冷静。 只那一眼对视,杜昙昼就仿佛有了通感,鼻尖下好像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年少时的军旅生涯告诉他,莫迟眼中的那种冷静,不是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