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冥同样一袭华贵红衣,衣摆以金线刺绣游龙戏凤,长长拖曳在地。 他不疾不徐走到龙床之前,隔着那层薄薄的红纱,笑吟吟望着对方,却不伸手去揭,反而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在他身侧坐下。 “爱妃这身衣服,缝制了不少时日吧?” 周行的目光追着他挪动,头一次被如此称呼,他脸颊浮起淡淡的红,被红纱遮掩着,看不真切。 这话可不好回答,他选择笑而不语。 萧青冥却不肯放过他,稍微凑近了些,拉起他一只手,把在掌心赏玩。 他一点点捏过修长的指骨,清瘦的手腕,故作惊讶道:“哎呀爱妃,你的骨架甚大,内务府如何未卜先知,预料到你这般高挑的身材呢?” 周行无奈一笑,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道:“陛下如此急切册封臣妾,连一日都等不得,若是内务府不备上几套备用,岂不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呵,就是嘴硬不肯说是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是吗? 萧青冥听喻行舟正儿八经自称“臣妾”,顿觉十分有趣。 一想到白日在朝堂上,一言不合打碎南交使臣翡翠的摄政大人,晚上换上女装,盖上盖头,老老实实坐在龙床上等他掀开,他就忍不住想笑。 他捏住红纱盖头的一角,轻轻撩起,拨开红纱四目相对的一瞬,周行搭在腿上的手明显拢了拢。 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萧青冥心中暗笑,原来喻行舟这厮外表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淡定,实则紧张得不得了。 萧青冥反而放松下来,往龙床的软枕上一靠,懒散散地斜睨他道:“你紧张什么?说好只是为敷衍朝臣,朕又没打算对你如何。” 他的食指还勾着周行的小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刮弄对方圆润的指甲,拎在空中晃来晃去,仿佛寻了个什么有趣的玩具似的。 他略扬起下巴,言笑自若望着他,心里轻哼,这厮到现在还不肯把易容摘掉,他才不要如他意呢。 周行难以言喻地瞄了他一眼,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格外失望。 晚上在游园会,萧青冥要册他为妃时,他尚告诫自己不要太贪心,觉得自己该心满意足,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时辰,他那点贪欲又开始疯狂滋生。 得了名头,还想要名副其实,若是将来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还会想要窃据后位,甚至永远独霸陛下。 难怪自古帝王后宫为了争夺圣眷,明争暗斗是永恒的主题。 他在心中暗暗自我唾弃了一番,若是叫陛下知道,自己风光霁月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阴暗恣妄的心,会如何看他?还会如同现在这般纵容吗? 趁着周行发呆之际,萧青冥悄悄抬起手朝他的脸颊探去,果不其然,又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萧青冥撇撇嘴:“这么晚了,爱妃难道要带妆入睡吗?” 周行把心里那点小九九抛诸脑后,将对方的手握在掌心,用指腹反复摩挲,只觉皮肤光滑温暖,怎么摸也摸不腻似的。 “陛下……” 他低低唤了一声,拉着他的手送到唇边,试探着用唇角蹭了一下,萧青冥仍是岿然不动倚在软枕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也是奇怪,方才没有肌肤相贴时,他并未有太多妄念,只是有点小小不甘。 现在只是蹭蹭手,看着红烛下萧青冥那张俊美非凡的脸,胸中便莫名有股火隐约烧起来。 周行易容下的双颊开始发红,在摇曳的烛光下,分外动人。 直到全身发软,血液都开始躁动,呼吸也越见急促时,他终于察觉自己不对劲。 低头一看,晚上被刺客的吹箭擦破皮之处,伤口早已愈合,却隐隐浮出一点肉眼难以察觉的黑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