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士绅大户、商人、工人、普通百姓,甚至附近的农户,都争相赶来一睹当今圣上龙颜。 以惠民丝绸坊女工为首的织工们, 尤其兴奋, 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扬眉吐气的畅快滋味。 谁也想不到,一直在背后支持她们的人, 竟然会是遥不可及的皇帝呢? 一想到自己曾为当今圣上的纺织作坊纺纱织布,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荣幸? 就连被柳梦娘“休掉”的前夫和婆婆, 也在人群里忐忑不安地望着处刑台方向。 今日之前, 他们还庆幸, 蛟龙会被砍头, 他们欠的高利贷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走了一个媳妇,但至少还能白得一个小妾。 哪料到,柳梦娘做工的那间惠民丝绸坊竟然是皇帝开办的产业,就连小妾也因为牙人被检举贩卖人口,被府衙的差役带走安置。 这下人财两空,母子两人顿时傻眼。一想到将来柳梦娘还可能向皇帝告状,两人越发心惊胆跳,害怕得寝食难安。 处刑台上。 蛟龙会会首孟苌跪趴在地,那支激射而来的劲弩被一剑斩成两截,箭头深深钉入他面前的地板内,箭尾滚落在他手边。 那呼啸而过的死亡之风,吹得他浑身一震。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要死了! 孟苌跪在地上的四肢开始剧烈颤抖,他努力够着脖子,扯着嗓子大喊:“陛下!我招!我什么都招!是刺史冯章!都是他在背后指使我的!是他,他要杀我灭口!” 风声带着孟苌的大吼传遍处刑台四周,周围百姓顿时喧哗声大作。 刺史大人不是宁州最大的官儿吗?怎么变成了恶首了? 处刑台对面,刺史冯章面色铁青,一颗心不断坠落,眼皮子跳个不停,冷厉的目光狠狠扫过一旁的参将。 参将吓得面皮白如金纸,这么隐晦的一击,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失败的下场,唯有一个死字。 永宁王眉宇间皱成沟壑,他朝长子萧昶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此刻连他都开始后悔,为何要趟惠宁城这趟浑水。 若是早知道来的人是当今皇帝,他好端端在王府享清福,跑到这来找罪受做什么?一个弄不好,连永宁王府都要被牵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知府等一众惠宁官员,各个吓得面容惨白,冷汗直流,他们甚至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深怕被对方注意到,先从自己开始开刀。 不同于百姓的议论纷纷,看台上众官员气氛凝重,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这样的沉默里,压力令人窒息。 刺史冯章双手紧握成拳,一瞬间,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都不足以应对当前性命攸关的危机。 他突然跨前一步,在萧青冥面前直挺挺地跪下来,义正辞严大声喊冤:“陛下!此獠含血喷人!臣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实在冤枉!” “臣代天子牧守宁州多年,治下竟然出了这等穷凶极恶的歹徒,臣难辞其咎,愿意就此辞官归隐,但若说臣与之勾结,臣万万不能忍受此冤屈!” “哦?你说他冤枉你?”萧青冥淡漠俯视他,慢条斯理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都是将死之人,何故攀咬你?更何况,方才的箭弩,分明是你这边的方向射过去的。” 孟苌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属实,倒豆子一般将两人勾结,控制惠宁城黑白两道,攫取暴利的事,飞快抖落出来: “……冯大人身边的参将,每次都是他出面传达冯大人的指令,陛下您想,这么多年我们蛟龙会在惠宁城呼风唤雨,若是没有冯大人庇佑,我们如何能立足?” “我们每次见面都在长宁河畔的画舫,那个叫折腰的花魁娘子可以替我们作证!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冯章听了这话,忽然看向一旁的参将,满脸怒色:“亏本官百般信赖你,提拔你,还照顾你的家人,你竟敢背着本官与蛟龙会的恶徒勾结,还打着本官的名号,做下伤天害理的事!” 参将死死咬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砰的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