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化了妆,嘴唇也红艳艳的。她弯着眼睛,露出纯粹在记忆里从没见过的明艳笑容,眼睛弯起俏皮弧度,轻轻歪着头看向镜头。 港星一般青春逼人的明丽的女人,隔着十几年时光在这个瞬间与纯粹目光交汇。 纯粹忽然觉得照片上的妈妈很陌生,这与她记忆中那个阴郁的总是落泪的女人大相径庭。 继续看下一张,依旧是妈妈的照片,大约是与同学或朋友的合影,一共三四个人。 再下一张不是妈妈,这张也并不是人像照,而是一张风景照。 又翻过两张纯粹不认识的人的照片,纯粹发现现在这张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是小舅舅少年时候?有点像,但过于严肃,不符小舅舅的气质。 啊。纯粹想起来,也许是大舅舅。 大舅舅和舅妈常年在国外,纯粹只见过他们一两次——说来奇怪,他们没有孩子,似乎把精力都用到事业上了。 叶良辰的父母(二舅舅和二舅母)也是,几乎不在家里露面。 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大部分照片和妈妈有关,还有家里其他人的合影。总的来说,没什么特别,似乎只是普通的家庭影集。 纯粹翻阅东西时一向仔细,因此每张照片都反过面来看一眼——以免遗漏什么重要信息。 可惜的是,厚厚一迭照片,反面如出一辙——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打算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余几张信纸上的时候,再次随手反过一张——又是一张风景照。她不知道那是哪里,灰色高耸教堂映着同样灰蒙蒙的天。 这张照片背后,“纯粹”两个字落在上面。 笔迹很轻,她甚至能想象这两个字从钢笔笔尖流泻出的样子。 笔迹不仅轻,而且有些潦草。像是兴致所至,因此随意写了一笔;这两个字下面倒是写了时间:95.11.16于维也纳。 不得不说有些意外,因为纯粹生于1996年。 她不知道自己的确切生日,奶奶也没给她庆祝过。但她知道那个日子大约位于秋冬之际——这个推测同样基于细碎的记忆片段。她记得在一个萧瑟的季节,街上枯黄树叶打着卷儿随风盘旋,妈妈带着她去店里取蛋糕,回到家还给她唱了生日歌。 她忽然有些恐惧。 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以这样的形式,在一个自己出生之前的时间点被记录下来——这两个字是小舅舅写下的吗? 她在五年级的时候才被小舅舅找到,理论上,她和姥爷家的人(除了妈妈)在此之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又或者只是纯然的偶然? 再或者,纯粹产生一个荒谬的想法:会不会是舅舅在很久之前就和妈妈有某种约定——妈妈生下来的孩子就叫这个名字? 如果他们关系足够好,并不是没有可能。 耳边只有自己砰咚砰咚的心跳声,她盯着那两个字足足愣了两多分钟,才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动惊到并回过神。 她吓了一跳,背上肌肉都绷紧了——回头一看,原来是Lily闹出的动静。 接下来,她迅速将其余信纸扫视几眼——其中几封来自不同的人,内容也稀松平常,都是些关于收集音乐唱片的问题;而最后一封信并没有寄出,没有问候语,因此并不知道寄信对象,正文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 “我心如枯木,但寻一枝春。” 落款正是【怀朴】二字。 纯粹再也看不出什么。 她将东西匆匆收拾好,踩着矮凳放到高处的架子上——慌乱之中她都不记得有没有恢复原位。 Lily早已发现更好玩的东西,在楼下又撒欢去了。 纯粹回到房间有些心神不宁,照片背后的【纯粹】二字像一个咒语,搅得她头脑发晕。 她握着手机出了会儿神,或许叶良辰知道一些家里之前的事? 算算时差,这个时间他还没起床吧。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