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咏诗曾经几次同我说起,她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龙宫后台,最好是小栗子去帮她取回来。这话说过好几次,我想以她的个性,应该是有什么暗示吧。” 甘小栗暗想小蔡姐竟然还有暗示给自己,头天在周家别苑救她出来,她一句话也没有对自己说,可是真有要事吗,还是老赔记错了。他心中暗自不安,又急于想知道龙宫的后台到底有什么,转念又想起龙宫歌舞厅被坎贝尔的手下封了个严严实实,只希望小蔡姐所说的东西没有被宪警发现。 阳台上简行严收了视线回到屋里,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便问老赔有什么打算。老赔反问自己应该有什么打算呢?简行严愣了愣,他望着老赔屋里简陋的家具、散乱的衣服、老赔花白的头发和枯木一般的脸,胸口瘪下去一块,往下看,一双黑脚插在拖鞋里,脚上布满盾牌一样厚实的硬皮,这是一双跋山涉水的人口贩子的脚,但是呢?但是他十恶不赦的营生能改变他的窘境吗? “等办好蔡小姐身后事,我再把下葬的地方告诉你。”简行严说,“蔡小姐这一生快乐太短暂,希望她今后再也不会有痛苦。”本来他还想叮嘱几句,尤其是劝老赔不要为了女儿的死做傻事,看老赔那副见惯世间百态的样子,简行严觉得自己多虑了。 从老赔屋里出来,甘小栗问简行严:“你知道为什么人死了要办丧事吗?” 简行严想说自己家里目前为止还没有办过,突然想起甘小栗父亲也是在自己家中不明不白的死去,于是不敢提这茬,便答了“不知道”三个字。 甘小栗并未敏感,怅然若失地说到:“因为操办丧事劳心劳力,又最热闹得紧,白灯笼一挂,守灵的几圈麻将打下来,也就忘记了要去悲伤。想来我妈当时过世,丧事还是她东家给帮忙办的,后来再死人,也没工夫办了。” “你是想替蔡小姐……?” 他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小蔡姐的事更加麻烦,咱俩还要想着如何应付东乡的死。”前一晚在肖海家里,碍于主人发话大伙儿谁也不敢出声,就那么静静的耗了一夜,白白浪费了讨论对策的时间,只有张靖苏最后安慰这群无知的青年,东乡被杀虽然是桩凶案,不幸中的万幸,你们至少不会落到宪警手里。 张靖苏说的不错,自从英国人开始撤侨之后,好几个街区已经由当地商会或者帮会接手管理,只有一些当地人或者印度人生活的区域还保留着殖民政府的治安管辖。日本商人东乡被杀,凶手自然是《槟榔晨报》的记者肖海,作为帮凶的甘小栗和简行严也逃不掉干系,可这件事又是因蔡咏诗被害而起的,当中还牵扯了姓周桥第十三任宗主周拂,尽管很复杂,却只在中国人和日本人中间打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