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吃着饭。和原本形象形成反差的是,练家子肖海单手托着碗底,另一手拿筷子把米饭送入口中,慢条斯理的嚼了几下再小口小口的吞下;反观张靖苏,在宁波时他还保持着正经的文人形象,可随着船行渐远,他本人也越来越朝着相方的方向飞驰而去,此刻正抱着碗大啖美食,仿佛几天没吃上饱饭。 甘小栗提了一杯酒,看看张靖苏密不透风的进食场面,犹犹豫豫地说:“张老师,我敬您一杯。” 张靖苏刚分出一只手来刚握住杯子,有一个人就被一阵风给旋了进来。 “张靖苏,你到泉州也不来找我!”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了起来。 “啪”一声一只酒杯掉到桌面,“糟了,她怎么来得这么快!” 肖海和甘小栗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只见一个穿学生装的姑娘双手叉腰,就站在他们桌旁。肖海笑得十分轻慢:“哎哟,这不是江小姐?” 这时候从店外追进来三五个喘着气的下人,聚拢到江小姐的身后。 江小姐点了几颗小雀斑的圆脸羞的通红,她的五官遗传自她的父亲,短眉毛,下垂眼,圆鼻头,可胜在身材玲珑、年轻活泼,浑身透着一股子热情。见张靖苏不答话,她憋着一口气,捏出一副甜甜的嗓音又说:“张靖苏,你说话呀!” 甘小栗再看之时,哪还有什么张靖苏,凳子上空空如也,赶紧低头满地地寻找,看见张靖苏正盘腿坐在饭桌下面,面沉如水。 这一出好戏令周围食客十分着迷,大家不约而同的觉得闯进来的这位女学生十分眼熟,在脑洞深处挖掘一番,直至挖出“江团长”的名号,纷纷点头。这位江团长是“飞将军”蒋鼎文的得力干将,曾随其镇压“福建事变”,之后一直驻守泉州。眼前这位女学生,乃是江团长的独女,名叫江姵芝,正是二八年华、青春少艾。眼下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看得出江团长的千金对饭桌底下这个叫“张什么苏”的人有点儿女情长的意思,说不定又是什么官家小姐爱上穷酸文人的戏码,食客们“吃瓜”下饭,吃得更香了。 江姵芝又叫了几声张靖苏的名字,火气濒临爆发,一掌拍在饭桌上把杯盘震得跳了起来,气贯长虹方显武将之女本色。“张靖苏,以前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走一趟!你们几个,给我把桌子掀了,把人揪出来!” 她身后几个人唯唯诺诺却不敢动手,各人自顾把一双手放在身前搓出麻花,也没碰桌子一指头。 再说这张靖苏,活了二十几快三十岁,优点无数,但是论及缺点,首当其冲的要数“害怕女人”这一条——当然也不是什么女人都怕,只是限制在某个神秘的区间里,具体的年龄范围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仿佛需要用头上无形的触角探一探,便知道对方在不在“害怕区间”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