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俩人犯罪程度不同,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宋长风条件稍好些,岑柏吩咐人把门打开,给他介绍:“这是宋长风。” 宋长风听到声音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目光在看到他身后的陆少涛时呆滞了几秒,相似的长相让他很快意识到这人是儿子的亲生父亲。 陆少涛咬紧牙关,死死压抑着怒火,沉默几秒后,一直以来挤压的情绪终于爆发,厉声质问:“听到他喊你爸爸你都不感到羞耻和心虚吗?” “占着本不属于你的儿子,享受着虚假的父爱,还妄想他养你到终老。” “太可悲了,明明有亲生的女儿不珍惜,只因为性别偏疼买来的孩子,眼下人财两空,怕不是天道报应!” 岑柏不得不佩服,这几句话简直句句都在扎宋长风的心,势要扎个血流如注才肯罢休。 眼看宋长风脸色越来越红,磨牙嚯嚯要冲上来跟他打一架,陆少涛也没解气,继续语言输出,生怕俩人真的打起来,岑柏忙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这道门,陆少涛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看到了宋长风他忽然改变主意没那么想见苏求平了,这些人从根部已经烂透了,见了也是浪费他时间,说不定看到他崩溃那些人反而会开心,他转身对岑柏道:“人贩子那,我今天就不去了。” “我相信警方跟国家的判决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岑柏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坚定:“一定会的。” 第二天一早,在附近国营饭店吃过早饭的陆少涛一家人早早带着陆海霖来户政处做鉴定,经过昨晚的长谈,陆良志夫妻俩已经确定了宋武林就是自己孙子,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毕竟这关乎到后续的转户问题。 岑柏上午没去盯着他们做鉴定,抽时间去旁听了常华市公安局的审讯专家审讯苏求平的全过程,跟他完全不一样的审讯风格,看似简单温和的问话,实则句句是坑,把苏求平一直往他们的思路里带,听着还挺有意思,他也从中学到了不少审讯技巧。 审讯持续了两天,苏求平最后全招了,从1960年到1976年,在长达十六年的时间里,他共参与了278场拐卖,其中还有部分他根本想不起来的,所涉案例甚多,当场被局里定为重大要犯严加看管。 宋武林的鉴定结果当晚也出来了,落实了他陆海霖的身份,一家人直接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回洪江市。 临行前岑柏去送他们,他知道陆海霖是个重情义的,可能会不舍得这里,特意把陆海霖拉到了一旁,打点了几句:“你这边的信息我们是不会透露给宋家人的,未来他们应该也很难再找到你,记住!上了这个火车,你就是洪江市人,这里的一切都跟你再也没有关系。” “就当是做了一场大梦,现在梦醒了,你该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了。” 陆海霖这两天通过陆良志跟薛丽君的口述得知了当年他失踪之后对全家造成的毁灭性打击,因为他的失踪,母亲一直对当时照顾他的公婆心怀怨怼,脾气也因此变得暴躁易怒,最终跟父亲形同陌路,整个家分崩离析,这些都是血淋淋摆在他面前的现实。 旧情难移,多年的相处让他很难彻底割舍掉跟宋家夫妻俩的感情,但如今性质已经全变了,宋长风可能会因他而受罚,宋家人对他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了,陆海霖也想通了,这本就是一场用钱换来的虚假的亲情。 他轻声问岑柏:“叔叔,回洪江市我可以去见你吗?” 岑柏很豪爽,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火车轰隆隆远去,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也预示着岑柏在常华市最后一项工作的结束,今天下午他将会跟队员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广阳市继续调查拐卖案。 这是陆海霖第二次坐火车,跟上次不同的是,他身旁有爱他的家人和一个等待着他的光明的未来,火车行至中途,透过窗口他远远地看到了一片片美丽的荷花塘,已至夏末,荷花逐渐凋零,莲蓬拖着几片残瓣在风中摇曳,荷叶亭亭如立。 火车一路向前,他也看到了自己记忆里描述的高高植在山坡上的香蕉树,这会儿树上的果实已经初具香蕉的形状,还未成熟,是青绿色的。 很快车子进入隧道,车厢内暗了下来,再亮起来的时候通过窗户已经能看到外面潺潺的溪流。 陆海霖猛地站了起来,“我去趟厕所!” 说完他小跑进了厕所,打开门站在窗前,过去他要踮起脚才能够到的窗户,现在抬手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陆海霖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深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先探出去一只手,而后把头也伸了出去,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强风灌入心扉,是彻彻底底的畅快和自由。 对着远去的风景,他在风中大声呐喊:“再见!宋武林。” 从此,世间再无虚假的宋武林,只有陆海霖。 —— —— 苏雪桢再次接到岑柏电话时他已经到达了广阳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