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得在家里过得松快顺心。” 崔凝蹙着眉,软塌塌地倚在凭几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榻面,“我怕的,一则是阿娘为我担心忧虑伤了身体,二则是此事并不仅仅关乎于我,而是会牵累崔家的名声。” 抱琴绕到崔凝身后,轻轻在她额角揉按,“女郎如不嫌弃我愚笨,倒是可以说来听听。” 崔凝幽幽开口道:“我梦见去顾家参加宴席,宴罢家主邀大家共赏宝物,侍女却来报说其中一件不翼而飞,结果,在我房中搜出了那个物件,我百口莫辩,崔家也颜面扫地……” 话音未落抱琴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揉按的手指顿了顿,“女郎可知是谁做的么?” 崔凝摇了摇头,微眯起眼,眸色深沉,目光凝着在窗外的海棠花枝上,思索了片刻道:“梦中事发前,苏若晴的丫鬟雪盏说要替主子拿什么物件离席了一段时间,事发后也是她第一个主张要搜查客人们的房间。” 崔凝捧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口气,“可单凭这两件也不能确定就是她做的。” “女郎可还记得之前差点坠马那次,她也参与其中。 尚柔女郎的马病了,就是她在一边说,您既是尚柔女郎的好友,又善骑射,不如就把自己的马让给尚柔女郎。您应下了,便骑了那匹脾气略燥的黑马,结果差点坠了马。事后才发现那黑马伤了马蹄。” 抱琴一口气说完,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看她的嫌疑大得很。” 崔凝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眉头深锁。 短暂的沉默后,她眉头渐渐舒展,将杯子放下,缓缓道:”此事有三种可能。其一是那赃物早在我们入住前,便已被人放在了房中。那便很有可能不是故意栽赃。其二是在我们入住后赴宴前,放入那赃物。可这样一来,赃物便很有可能会被我们提前发现。其三便是等我们入了席再进房间下手,或是指使婢女在搜寻时乘机栽赃。这样一来,只要不出意外,便能将脏水成功泼到我的身上。” “若是前两种可能,那日日仔细检查房间中易于藏物之处即可应对;而若是席间或搜寻时放置的,那便需要你或入画守在房中,令对方没有下手的机会。” 崔凝舀了一勺红豆送入口中,豆子的浓香在口中绽开,略略舒缓了烦躁的心绪,“只是……” 她用描金瓷勺在碗中画着圈,将红豆和银耳搅得拥吻在了一起,“一来是怕到时发生意外或疏漏,此事照旧发生;二来便是不能就这么白白教人欺负了去。” 抱琴用鎏金飞鸿纹银勺将茶饼撬起一块,炙成赤色后捣碎,加入桔子、甜枣烹煮,“那女郎打算如何呢?” “到时我让阿兄给我安排个附近花叶繁茂的房间,再问他讨要一个贴心伶俐的婢女。 若是第二种可能,便让那婢女等我们出了房门后,在外暗暗守着,待我们走开一段距离,再令入画返回房中,若是当真有人进房下手,便和那婢女一起跟住对方,等确定了是谁后,将此事告知阿兄再作处理;若是第三种可能,那便叫抱琴藏在房中,等那人出手时来个人赃并获。而若真是苏若晴,便用计引蛇出洞。” 一碗红豆银耳羹很快便见了底,入画唇畔牵起一丝浅笑,“女郎有了计较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这事还是要与顾公子通个气,到时若有什么意外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崔凝放下瓷碗,伸了个懒腰,“确该如此,今日也正好要去找阿兄要一卷画来赏玩。” 于是起身穿衣梳头。 入画找了一件以奶黄为底色,领口袖缘镶嵌朱红色织锦花边的直袖绮襦,一条以朱红色为底,忍冬为暗纹,裙缘镶嵌浅绿色花边的缃绮间裙,外加一件灰蓝交领大襟纱襦给崔凝穿上,又配上月白系带、金镶玉环佩。 而后替崔凝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并在她眉心贴了个以云母、金箔制成的花钿,帮她理了理下裳,嘱咐抱琴别太贪玩,便自去收拾衣物了。 抱琴扶了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