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相有灵气覆体,疼痛并无多少, 其中的屈辱之意却活像在他的心口上捅了两刀。 他深深地记住了许娇河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言语。 也记住了今日这场锥心刻骨的惩罚。 而看不见青年表情的许娇河那头, 在最初的痛快过后,手臂逐渐泛出酸意的她开始嫌弃起这项工作无聊还累人——纪云相一声蕴含痛楚的闷哼都没有, 宛若无知无觉的石头, 倒累得自己气喘吁吁。 又挥落几鞭, 许娇河终于想到了个好主意。 便装作体力不支, 一边用手扶着额头, 一边任凭软鞭脱手掉落在地。 “哎呦……” “师母你怎么了?” 眼疾手快的游闻羽连忙扶住许娇河想要坐回去的身体, 害得她不上不下地屈膝僵在原地。 许娇河在心底剜了一眼这位关切过度、不识脸色的好徒弟,勉强笑道:“我想二十鞭也足够叫小云记住教训了……我的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想回去歇息歇息。” 有了纪云相的前车之鉴,叶流裳也不好再惦记着给云衔宗下马威, 听闻许娇河的言语中似有揭过此事之意, 她忙说:“正是如此,娇河君若觉得不舒服,还早点回屋好好休息。” 许娇河猜到她定然不会拒绝。 可登上这浮屠塔时, 是纪云相亲自护送, 总不能到了回去, 还叫他继续负责这项任务。 哪怕纪云相愿意……许娇河想自己也不会愿意。 谁知道纪云相会不会一时恼怒, 把她从空中丢下去摔死。 许娇河的眼风不断在跪地青年的身后打转, 叶流裳立刻察觉到了她的顾虑, 露出今日浮屠塔内唯一一抹透着几分真诚的笑容道:“本尊的徒弟失礼在前, 护送娇河君回去一事,就由我这个师尊代劳。” 堂堂如梦世的尊主, 甘愿卑躬屈膝做起侍卫的活,也算是十分做小伏低了。 许娇河假意客套道:“怎好麻烦叶尊主……我看还是叫……” “不麻烦。” 叶流裳打断了许娇河,又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眯起眼睛微笑,眼尾有蜿蜒细密的纹路堆积,和许娇河初次看见她时,恍若九天神女般高贵不容亵渎的形象相距甚远,“这里就我们五人,再去吩咐他人来,只会耽误了你休息的时间。” 许娇河被她抓着手,脑子里却仅有一个想法。 真奇怪,一场小小的变故,倒引得如梦世自毁颜面。 叶流裳和纪云相这两个带给她难堪的人,一个受到了颜面全无的惩罚,一个则做小伏低来讨好她。 …… 叶流裳纡尊降贵将许娇河送到住所的门口,又说了不少不要钱的好话。 话里话外,不过是希望许娇河不要记仇,也切勿宣扬此事,如梦世和云衔宗日后还继续来往下去。 许娇河因着神风空行舫上的遭遇,对她无甚好感。 假笑着应付几句后,行礼目送叶流裳离去。 进了内院,得到明澹消息一早等候在门口的露华马上迎了上来。 “夫人,您没事吧?” 露华扶住许娇河的手臂,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一遍,又充满歉意道,“焚香室内设有结界,外界的任何动静奴婢都不得而知,奴婢实在该死,道君分明交代过要好好护住夫人,奴婢却叫夫人受此大罪。” “这又怎能怪你?” 许娇河反手拍了拍露华的衣袖,略作安慰,“传闻那纪云相年纪轻轻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