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喟叹,是一种无意义的负担。 “希望皇天不负有心人吧。” 说完这句话,程兵长长伸了个懒腰。 过桥之后,列车加速,四位前三大队刑警均觉得身心轻盈了起来。 细丝般的雨幕扎向这座千年古城,自殷商时期归属扬越之地以来,三月起雨水丰沛,直至十一月下旬湘江节流,历史轮回不止,跟三千六百年来每个日夜一样,这是最普通的一天。 晚高峰,高架桥上的刹车尾灯把城市推向无边的夜。一位普普通通的保安站在普普通通的小区岗哨内,控制着小区大门的开合。 这小区离市中心不远,因为几个钉子户,是改造规划中最晚完成拆迁的小区之一。酒店式公寓拔地而起,二十四小时的轮班监控也抵不住这里超量的人口流动,回迁户素质参差不齐,加上短租外来人口,这个小区提供了远超单一派出所承载的海量信息。 回迁户集中在某几栋灯火通明的住宅楼内,除此之外,出租为主的楼体商住两用,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生成一个隐藏罪恶的深重旋涡。 廖健身着保安服,和小区大门栏杆那头豪车下来的几个年轻人剑拔弩张地对峙。 “你不认识我吗?” 副驾驶走下一个酒气熏天、大腹便便的男生,别看岁数不大,他长着一张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脸。 即便被摘了肩章,袖标也被换成了某某物业公司保安,廖健依然秉公执法,如神荼郁垒拒人千里之外。 “我只认车辆通行证。” 醉酒者的同行人听罢此话,纷纷弯腰钻过栏杆,手指直戳廖健的鼻梁。 廖健正想着往前顶一步,忽而看见行人门的动向。一位他熟悉的业主刷开门禁后,几个在小区门口的大路上徘徊许久的鬼祟身影就要跟着进来。 晚饭后,廖健就盯了他们很久,从体态能看出来,大概是一群贴小广告的可怜人。可他仍不敢放松警惕,赶紧点头哈腰,手在兜里一按,遥控器就抬起栏杆。廖健根本听不到豪车上骂骂咧咧的声音,跟着那几个黑影往小区里踱了几步。 那些人显然发现了廖健的关注,他们沿着卵石步道分了几个不同方向,廖健突然没来由地喊了一句:“王二勇!” 可惜,没人有出格的反应,这几只“老鼠”只是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廖健叹了口气,回到保安亭内,咕嘟咕嘟灌下去半杯浓茶,跟正在值班的几位同僚打了哈哈,正准备通知队长把这些夹缝中求生存的人清出小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发出急促的喊声: “快来!27栋遭贼了!” 廖健迅速抬眼看向27栋的方向,正是那人员最复杂的几栋出租楼之一。 “等我。” 廖健撂下两个字,对讲机攥在手里,抓起保安亭内刚刚被换下的一根栅栏就冲出去。他身形如豹,旁边几位年轻保安只看到了室内留下的一道残影。 “这位是练过?” “不能啊,这不老廖么,老得跟什么似的……” 呆坐在保安亭内的四名保安,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一个字,分别是“目”“瞪”“口”“呆”。 …… 天气也通人性,大自然总会找到某种方式和人类和谐共处,直到它再也忍受不了那天。与城市中轴线相对的另一侧,一条繁华的小吃街上星罗棋布各类山珍海味,有本地特色的口味虾和嗦螺,也有不远万里进货的鲍鱼和龙虾,一家只卖炭火烤串和特色小炒的夜宵摊竟人头攒动,和其他摊位相比不落下风。 汗珠滴在锅铲背面,脚打后脑勺的马振坤只恨自己没把台平那条跟了多年的毛巾带过来,他把锅铲在旁边的水池细致冲洗了一下,继续投入和特色麻料与大小蛏子的较劲中。 长沙的夜市可比家里热闹多了,游人摩肩接踵,各家小店的霓虹招牌映在游客脸上,仿佛他们自己也会发光。大家基本放弃了塑料桌椅,甚至连餐具都不用,几根牙签,一个纸杯,边走边吃。马振坤大部分时间都记不住自己卖出了多少份夜宵,晚上回去一对账,有时收益比他想象中高很多。他不禁有点想念李春秀了,这要是她在,自己不知道要省多少力…… 夜宵摊生意红火,马振坤也没忘了正经事。他的目光监控般扫射夜市全域,但凡有一点像王二勇的,他都会盯着人家直到消除嫌疑,直到面前等待的食客提醒他,他才发现灶里的火越来越小。 快没气了。他不好意思地弯腰道歉,示意食客们再等一会儿,接着就关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