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样,是哄着孩子一般的温软可偏偏少了些真挚。 陈卿言在后来的某一天想起这个秋日的下午时,必然是十分懊悔的——他这样仔细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偏偏在那一刻那样的不仔细。可又觉得合该是老天爷要让他们挨过这样一遭,就像当年陆觉将那一切压在心底沉甸甸的不吭一声走了一路,而如今换来两人这样仍是十指交握着坐在葡萄藤下。 倒也不算不值得。 陆觉和章拂秋的事儿算是这样撂下了。到底是俩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劲儿都往一处使着。章家虽说心里着急,但到底自家的这边是个姑娘,有的东西总得绷着,不能显得太过主动,否则就跟上赶着似的跌了面子——当然,这只是章老爷和章太太的想法,章拂秋仍是不焦不燥的照样和蒋庭衍该如何就如何。 只是陆觉这头不是那么好打发。 “你这些日子约章小姐出去了么?”陆夫人看似在低头瞧着自己杯中在热水里起起伏伏舒展开来的茶叶,实则余光一直瞟着一旁歪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陆眠之。 “没有。”报纸背后的人回答倒是痛快,但也是一如既往的招的陆夫人的气登时就上来了。 “怎么?”陆夫人压着火,倒是有先见之明一般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省的一会儿溅得一墙一地的茶叶沫子,可说话又是劝,“你还等着人家姑娘来找你不成?” 陆觉这才从报纸后头露出眼睛来,瞧着陆夫人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些心虚。 陆夫人的长相其实是极温婉的那一类。当然是个美人,但美也是有许多种的:有的艳丽,举手投足所到之处都像是能长出盛放的大红大紫的花来;有的清雅,似是云来,不动声色却要人说不出的舒适。陆夫人自然是后者,但却要比后者还无争一些,年轻时伴夫左右,上了年纪也只剩下了盼着儿女成家立业,这世上有像她这样无数的妻子与母亲,所以,在这样一个女人生起气来的时候,陆觉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也不是没找过……”这样想着,心里便将那日在起士林碰见章拂秋的事儿编好了,准备说给陆夫人听。 “哦?”陆夫人自然做出了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那日在起士林遇见她了……”有的没的,陆觉自然不会原原本本的将那天的事儿告诉母亲,添油加醋的胡乱说了不少,但实在是为了最后落在这句上头: “我觉得我和章小姐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陆夫人这回倒是不急了,她不是不允陆觉忤逆她,只是希望陆觉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些心,至于见得人是章小姐也好,刘小姐也罢,只要他肯去见,这便都是好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