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想太多,擦完了,就赶快把裤子套上,袄子什么的都穿好,头发随便绑了绑,便和邱鹤年一起出了门。 在路上,清言听邱鹤年给他说,才知道刚才敲门的人是老刘家的邻居,他们经常在一起玩叶子牌、唠嗑,也算是很熟悉的人。 那人说是刘发让他帮忙找他们夫夫两过去,他有事求邱鹤年帮忙。 刘发媳妇哭得不像样,齐英兰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让清言过去陪陪他们。 北方的十二月初已经入冬了,夜里尤其的冷,而且今夜没有月亮,路上很黑。 出来的太急,没有拿风灯,邱鹤年抓着清言的手,让他走在自己后面,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会才到了老刘家那条街上。 还有一段距离呢,就见老刘家所有的窗子都是亮的,院子里有人影在走来走去,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尖锐的叫骂声。 邱鹤年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清言也随之停下。 邱鹤年转身跟他说:“一会你就在齐英兰他们屋,别出来,我完事了去找你。” 清言点了点头,邱鹤年抬手在他下巴上轻捏了一下,两人才举步往那院子里走去。 院门是开着的。 院子里,风灯燃着,有几个脚夫样子的人,正坐在矮凳上歇脚,他们旁边地上放着个门板大小的板子,四角有延伸出去的把手,上面铺了一张脏兮兮的破旧席子。 清言经过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臭,又有点甜,几乎令人作呕。 他们走到屋门口时停下了,清言往里张望了一下,看见刘永福蹲在一边,刘勇也在他旁边蹲着,目光呆滞。 张菊则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边哭一边大骂,刘财站在她旁边,正脸色很差地跟她说着什么。 在他们面前,屋里地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都被麻布盖上了,肚子处高高隆起,麻布边缘,一只青紫的手露在外面。 还没等完全看清,邱鹤年就扳着他肩膀,让他转了个方向。 刘发这时已经看见了他们,从里面急匆匆走了出来,跟他们说:“这么晚还找你们过来,真不好意思,我媳妇在英兰那屋,清言小哥儿,麻烦你了。” 清言答应了一声,邱鹤年握了他手腕一下,在背后轻推了他一把,说:“去吧。” 往隔壁走的时候,清言听见在尖锐的哭声中,刘发跟邱鹤年低声说:“人已经被杨家埋在荒郊野外了,死了有两三天了这边才知道,是张菊和刘永福找人给挖出来的……。”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但仅仅这么一句,就让清言浑身一哆嗦,背心起了层冷汗。 敲了敲隔壁屋子的门,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齐英兰抱着哭闹的孩子,脸色煞白地开了门,见门外是清言,他眼圈儿红了,说:“清言哥,你说我们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清言安抚地拍了拍他手臂,说:“有他们兄弟几个在,不会有大事的。” 说着,他把齐英兰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说:“你去歇会,我哄他。” 齐英兰心绪不宁,壮壮一岁了,也看得出大人的脸色,小小的孩子也不安起来,再说早过了睡觉的时间,一直睡不着便闹起觉来。 他抱着孩子哄了好一会了,也没消停下来,没忍住喊了壮壮几声,这孩子便哭得更厉害了。 清言把孩子抱过去,齐英兰心里松快了些,抹着眼睛进屋了。 清言跟在他身后也进了里屋,刘发媳妇坐在炕上,背靠着火墙,正默默地掉眼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