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再来婶子这里拿。” 清言摇头,“您攒些鸡蛋也不容易,给了我们这么多,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能再拿您的,以后家里要吃鸡蛋,我就从您这里按市价买。” 李婶说:“都是邻居,大郎也常给我帮忙,不用那么客气。” 清言还是不肯松口,“鸡要吃粮食的,一粒粮食一滴汗,哪那么容易啊,别的好说,鸡蛋可不能白拿。” 李婶拗不过他,神情却比刚才更亲近了几分,她说:“你不愿意白拿也行,过阵子家里孵出小鸡仔,就送你几个,自己养着下蛋,这总行了吧?” 清言往她院子里瞅了瞅,说:“那我每天去您家里,帮您打扫院子。” 李婶拿他没办法,伸手隔着栅栏在他脸蛋上捏了一下,笑道:“这孩子!” 两人说完这个事,李婶让清言凑近了,低声在他耳边道:“别理那个陈玉,他就看大郎性子好,不计较,总想占便宜,连个铜板也不给,就让人打这打那,心眼子坏透了!” “原来是这样。”清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婶一拍大腿,“可不嘛,嘴上说什么都是邻居,有来有回互相帮忙,结果倒是有“来了”,根本“无回”,顶多送点他家剩下的馊饭馊菜过来,专占小便宜,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李婶越说越气,看来也是吃过陈玉的亏的,清言安抚她,道:“婶子,来日方长,这种人早晚是要吃到苦头的。” 李婶点头,叹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会话,屋外冷,也就各自回屋了。回去之前,李婶还从家里拿了一颗腌酸菜塞给清言,清言谢了又谢,这才回屋。 清言是干过活的,手脚算得上麻利,他将酸菜分割放好,眼看着邱鹤年还没回来,就给自己热了馒头,简单吃了,然后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起来,外面太冷,手都冻通红。 他本来想把邱鹤年的衣服也洗了,但在发现根本没有脏衣服时,只能作罢。 等到了下午,邱鹤年还是没见人影。 清言就开始做晚饭的打算了。 家里有李婶送的酸菜,还有土豆,要是有猪肉的话,倒是可以做酸菜猪肉煲,土豆放在里面口感绵软,沾上肉香和酸菜的酸,会很好吃。 清言在厨房又翻了翻,才在橱柜底下找到一小坛子荤油,虽然没有猪肉,这个也不错。 这么想着,清言就舀了一瓢玉米粒拿出来,准备煮个玉米粥,再用荤油做个酸菜煲,再把早上吃剩的馒头热上,酸菜的量大,就算两个大男人,也能吃得饱饱的了。 清言没父母,外婆去得也早,他很早就独立生活了,做饭对他来说没难度,甚至可以说相当拿手。 计划是相当美好的,但计划里稍微出了那么一点小差错。 冬天天黑得早,清言听见外面梆子敲了六下时,有沉稳又稍微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了。 清言忙把手在粗布围裙上抹了抹,准备出门去迎一下人,就听见隔壁院子里李婶的声音嚷道:“大郎可算回来了,你家夫郎都等急了,在门口望你好几次了!” 清言一下子停住脚步,脸通红,他在心里辩解,“我那不是怕菜放凉了嘛!” 然后是邱鹤年低沉的嗓音,具体说了啥,清言没听清。 再之后,李婶又笑着道:“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回家就有热乎饭吃了,我都闻见你家炒菜的香味了。” 这次邱鹤年已经走近了门口,清言听见他对对方说:“李婶也过来一起吃点吧。” 清言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在李婶回答说已经在家吃过了后,他才松了口气。 两边院子里的天聊完了,屋门喀拉响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夹带着一股子冷风。清言站在门里,仰头看着他,嘴角弯起,笑得特别甜,道:“鹤年,你回来了,吃饭吧!” 邱鹤年身上穿这着袍子,肩膀上有雪花,清言看了眼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开始往下飘小雪了。 高大的男人“嗯”了一声,他手里提着个不小的包袱,随意掸了掸身上和头上的雪,将包袱放到里屋后,就洗了手,跟清言一起,两人分工合作,偶尔磕绊地,将饭菜、碗筷都摆好。 吃饭时,清言有些坐立不安。 邱鹤年拿起筷子时,他看起来简直都要蹦起来了。 邱鹤年已经尽量不用正脸对着他,也很少转脸看向他,但他这样子,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直到他咬了一口馒头后,夹了一筷子酸菜进口的时候,整个人突然顿住了。 清言刷一下站起身,欲哭无泪道:“我错了,菜让我烧糊了,玉米粥也串烟了,我浪费东西了,你罚我吧!”这个年代食物有多珍贵,他是懂的,所以格外愧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