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晓心意,却还是瞻前顾后,生怕结局凄凉。 可是自从越州出事后,陆嘉念每次见陆景幽,心底都会更为坦荡期待。 好似他们的命运早就连接在一起,并非一纸婚书可以束缚。 相较之下,旁人的目光与言语,变得愈发微不足道。 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不管会面临什么,那都是他们的结局,理所应当一同承受。 思及此,陆嘉念似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原来陆景幽想要的,是她始终能坚定地选择他,信任他,依赖他,将他们视为一体。 陆嘉念心口一紧,鸦羽般的睫毛急促地扑闪着,呼吸也迫切起来。 仿佛有些压抑克制的念头,终于从心底释放出来,冲击着封闭的思绪与心脏。 如果她的心之所向,正是他的心之所往,如果那个人是陆景幽...... 她愿意试一试。 想通了这些,陆嘉念猝然抬眸,身心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夏夜静谧,微风拂面,额角渗出的汗珠很快吹干,花草清香钻入鼻翼。 陆嘉念凝望着陆景幽,眉眼也随着他弯了起来,浮现出昳丽笑意。 她暗暗下定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其实......” 还未说完,宫墙外忽然传来急迫的声响,像是一声声催促。 一颗石子飞了进来,轻轻砸在陆景幽脚边,是约定好的暗号。 陆景幽不得不起身,行至僻静的角落里,隔着宫墙凝神谛听。 “陛下,前线急报,速去!” 疾风声音沙哑,急迫又清晰地说着,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如此情形,只有出现极为重要的变故,亦或是发生大事。 陆景幽听得出来,沉声回应后,神色凝重起来。 约莫与越州脱不了干系,行军用兵瞬息万变,一刻也耽误不得。 “皇姐,早些歇息。” 陆景幽不舍地嘱咐几句,灵敏地翻身离开,身影眨眼间消失在宫墙另一侧。 “诶......” 陆嘉念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地,错乱地追上去几步,还是来不及拦住他,后半句话咽回喉咙里。 她攥紧了拳头,不甘心地奔到宫门口,探出脑袋打探着。 长夜寂寂,飞扬的尘土尚且没有落下,人倒是没了踪影。 陆嘉念紧抿唇瓣,手指使劲绞动衣角,指甲掐出一道道痕迹。 方才她想说,其实......她可以答应。 答应他搬去凤仪宫,答应他昭示天下,答应与他并肩而立。 人生苦短,她不能再囿于纠缠不休的心绪,决定迈出这一步。 结果话还没说完,陆景幽竟然先跑了! 陆嘉念越想越是生气,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愤愤不平地锁死宫门。 这虽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可于她而言,需要思忖良久、鼓起勇气才能张口。 亏得她自我感动那么久,浪费一堆感情,原来是对狗弹琴。 明明不依不饶的人是他,哪有这么来去如风、不知好歹的人? “崔嬷嬷,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陆嘉念立刻把人叫来,气呼呼地叉着腰,指着墙外道: “下回他再来,就拿着打狗棍站在门口!” 崔嬷嬷的目光悄然打转,看懂什么似的笑出了声,乐呵呵道: “好嘞,奴婢记下了。” 陆嘉念这才顺气些,轻哼一声转过头,径直回到了寝殿之中。 夜深人静,皇宫之中万籁俱寂,只有紫宸殿灯火通明,低沉的回话声渐渐高昂。 “陛下,微臣打探了越州一路的状况,陈州还算稳得住,但其中另有古怪。” 张大统领风尘仆仆,急迫严肃地跪着禀告道: “越州当地争斗激烈,兵马筹备齐全,远不止陈州那些。” “他在放诱饵。” 陆景幽一听便明白了,斩钉截铁地叩着桌面,唇角一片森冷。 陈州是所有行踪之中,距离京城最近的地方。 陆言清料定他们会按捺不住,必定出兵清剿,所以故意留下少许兵力,以此打探京城实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