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个不停,就好似她家姑娘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只是她说了那么多, 叶婉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没一会儿,喜婆去而复返,帮叶婉盖上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喜庆的祝词不要钱似的从口中蹦出来,让叶婉有一瞬间的恍惚, 没等她反应过来, 就被小梅搀扶着起身, 缓慢地往外面走。 “姑娘, 您别怕,奴婢扶着您不会摔跤的。”小梅小声提醒, 望着屋子里熟悉又陌生的布局摆设, 心里突然涌现出阵阵不舍情绪。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应当是姑娘与姑爷的婚礼,所以小梅的情绪一晃而过, 很快就将注意力收回, 笑盈盈地陪伴叶婉出阁。 叶婉没有亲兄弟, 最终是堂四叔那边小她一岁的弟弟背她出门, 因是习武之人,步伐倒是稳妥。 “三姐姐,走了。” 一声“三姐姐”将叶婉的思绪拉回现实之中,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被弟弟背出去时没反应,祭祖时没反应,耳边弥漫各种贺喜声时她也没反应,直到拜别父母听他爹的叮嘱,感受语气中那份不可抑制的哽咽,终于受不住落了泪。 她嫣红的唇瓣微微发颤又猛然咬紧牙关生生忍住,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让阿爹知道她舍不得。 “婉儿性子活泼跳脱,不是那等端庄持重的大家闺秀,这你是知道的。”叶镖头看着宋谨书一句一顿慢慢说,待对方点头,才继续叮嘱:“今日喜结连理,来日望你们恩爱包容,凡事有商有量。” “若真有过不下去的那一日你什么也不必做,给我来封信,我自会接她回家处理好后续事宜。” “爹请放心,小子有幸得婉婉青睐结年少夫妻,今生今世定然爱她护她,不让她受委屈。” 宋谨书郑重其事,对着老丈人以及诸多亲朋好友立下承诺,随即紧握叶婉的手与她一同叩首拜别亲人,稳稳当当地背着她上花轿。 喜炮声声震耳欲聋,隔绝一切视线的叶婉再也绷不住落下了不舍的泪水。 没有母亲看顾的十年成长路,是她爹笨拙地承担好父亲兼母亲的责任,即便是不得已出门,也要提前安排好一切。 母亲是爱她的,但母女俩缘浅,只相亲相爱了五年多便不得已结束这份亲缘,而父亲护她长大,甚至因为母亲的离世努力给他多倍的疼爱,让她不必羡慕别的孩子。 还有那些时常帮扶照顾她的邻居亲朋,一块糖糕,一个鸡蛋,惹祸时的一声笑骂,全部都是对她的爱护。 过往十几年的种种一窝蜂全部涌上叶婉心头,堵的她心口难受,不自觉呜呜哭出声音。 “姑娘。” 小梅紧贴着轿子走,隐约听到一点与外界热闹不同的抽泣声。 她了解自家姑娘,当即也没多想就把自己的手帕从窗口扔进去,提醒道:“大喜的日子,哭花了脸可不好看。” 叶婉: …… 原本挺难受的一个人在听完这声提醒愣是哭不出来了。 叶婉悄悄擦了擦眼泪,妆花不花她不知道,只是凭感觉清理,没一会儿便被外面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迎亲队伍接到新娘子后并不打算在沅水县逗留,绕城半圈热闹一番,便直接出城了。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一行今夜将会在柳条镇暂住一宿,而后再赶路回长陵城。 相比去年年初的京都之行,回长陵城的五天着实算不得什么,叶婉并不觉得疲累,只是作为新娘子不能像小梅那么自在,除了晚上住客栈,其他时间几乎都要窝在马车中,避开众人,也不能私下与宋谨书见面,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好在难熬的时间相对短暂,转而五日过去,迎亲队伍于正月二十六日酉时初赶着拜堂吉时浩浩汤汤进入长陵城,直奔宋府回归。 管家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