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面前,双眸空洞茫然又带着几分祈求的祝如疏。 林鹭恍惚间竟生出了一种,那灵位才是他的本体,而眼前的少年只是虚影的想法。 他像是常年游历在外的孤魂野鬼,好不容易才在她身旁找到落脚之处。 最初的欣喜,而后他发现她也有可能会离开他,后来便变得茫然。 她张了张口。 可是林鹭不知晓。 自己要如何同他说呢?如何才能把他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双目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飘在眼低的那抹红色。 林鹭放平了心态,先同他说。 “先将匕首拔出来。” 祝如疏缓缓抬眸,果然听了她的话,在身体里插着的匕首拔了出来。 林鹭看着那勾连着带出的红色,心里竟有几分触目惊心。 这得多疼呀。 他往日里如此聪明,又怎么会相信这般剜人心上血能够吸引恶灵的说法? 果然恋爱脑这种东西放在谁身上都很恐怖。 少女看着他身上流出血的地方,渐渐将他的白裳染红。 不知为何眼眶中酸涩极了,眼泪又掉了出来。 心中像不知晓,被何物堵住似的,闷得慌。 她只知道,在他将匕首插进身体的那一瞬间。 她自己的心也似乎跟着疼痛起来,并且这种疼痛持续很久。 久久不能消弭。 她的眼泪连成珠串儿,啜泣连声。 这寂静的屋中,能压住屋外鸟雀争鸣声的竟只有少女牵连不断的哭声。 她哭得泪眼模糊,甚至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脸上拂过一阵冰凉。 少女知晓。 是祝如疏抬手将她眼角的泪花拭去了。 他说。 “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少女的哭声这才停下,抬起还泛着盈盈水泽的一双剪水眸问他。 “真的?” 他总说林鹭骗他。 可是明明他自己也骗了她许多次。 祝如疏总是答应她不会再伤害自己了,又总是次次都伤害自己。 他认真的将少女另一只眼下的泪花也拭去。 “真的。” “所以别哭了。” 二人走后,屋中的缭缭焚香气消弭殆尽。 谁也未曾看到那其中供奉的灵牌上,已经有了几滴干涸的血液。 风一吹,桌上供奉的灵牌竟跌落下来,露出了其后的另一块灵牌。 那灵牌之上,字迹篆刻潦草,其上带着几分干涸的红色,上面写着。 “吾妻林鹭之墓。” * 后来如何回去的,林鹭也不知晓。 她只依稀记得,祝如疏那时将她抱起来,而她自己缩在他怀中也困倦极了。 醒来之时,已在柔软的床榻上。 林鹭迷迷糊糊,将自己裹在衾被中,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恶梦一场。 到底有哪个正常人,会在婚礼后的几日为自己和妻子准备一口空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