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还是有些喘,但张医师教的吐纳法很好用,即使剑刃又压破了些许皮肉,指尖的紫绀已经消退不少,反正他日常就是这个状态,别说锦王,满朝文武都习以为常。 润和帝在婢女的搀扶下,坐回榻上,精神萎靡中气还在:“锦王,孤乏得很,退下。” 太子看锦王的眼神就像看爱玩爱闹的兄长:“锦王殿下,想来是贤妃召你入宫过上元节,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就别在寝殿里耽搁了。” 锦王胸口仿佛聚着一团恶气,出不去也咽不下,辛苦谋划两年有余,润和帝与太子却漫不经心,甚至没有正视自己,他们真的以为自己不敢动手? 退?退什么退?今日退走,以后再无翻身之日。 锦王抽回长剑,仿佛浴血沙场的猛将:“陛下,太子殿下,谁舞《秦王破阵乐》带开刃之剑?” “既然你们装聋作哑,那就带人来给你们醒醒神!” “你们不同意,本王每隔一刻钟杀一个人!” “带人!” 润和帝与太子的神情瞬间改变,不用怀疑,锦王第一个人质肯定是体弱多病的皇后! “是!”殿外叛军领命而去。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皇后与贤妃亲热交谈的声音,直接打乱锦王全局: “贤妃妹妹,锦王殿下自幼身体强壮,机智聪慧,唉……不说了,妹妹是有福之人,胃口好,身体好,羡慕不来。” “皇后娘娘,您可别这么说,太子殿下孝顺仁厚,与太子妃魏氏琴瑟合鸣,哪像我家……天天愁得头疼……” 润和帝与太子飞快交换眼色,同时看向门外。 “吱呀……”贤妃从推开的殿门里,冷不丁看到全身戎装的锦王,吓了一大跳,加快脚步走进寝殿向润和帝行完礼,直奔锦王面前,“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在寝殿中动兵器?!” 锦王持剑僵在当场,明明一切都安排妥当,母妃怎么来了? 忽然一阵箭雨来袭,寝殿外的叛军纷纷中箭倒下,一时间刀箭声、惨叫声、金属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贤妃顾不上外面,一把将锦王手中剑摁回剑鞘:“你,你,你……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侥幸活命的叛军们都懵了,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 又一阵箭雨无差别落下,叛军拼命抵挡也是枉然,倒地的尸体越来越多,血流成河。 皇后走进寝殿时,温雅端庄地经过锦王,看了一眼闪着寒光的剑身,不着痕迹地站在润和帝与太子的前面,连温和的眼神都没有变化:“锦王殿下是个孝顺的,得了把好剑就想呈给陛下瞧瞧。” 头发花白的皇后与满头青丝的贤妃,盛装出行,钗环簪镯闪着华彩,身后跟着一大群婢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寝殿。 内侍官明镜和婢女们跪了满地,行拜首礼。 锦王站在寝殿门边,寒风呜咽,浑身一阵阵地冷,寝殿明明被围得水泄不通,皇后是人质,可母妃是怎么进来的? 自己筹谋两年多的逼宫,怎么就被当成儿戏?!润和帝是,太子是,身体虚弱的皇后是,连母妃都不以为然。 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贤妃拿起一柄装饰用的团扇,直指锦王:“跪下!” 锦王这时才看到寝殿外围得水泄不通的是东宫六率,而不是自己的私军,心当下凉透了,大势已去,输得不明不白,跪倒在地:“母妃,儿知错了。” “把铠甲脱了!”贤妃教训孩子,是永乐宫出了名的严厉,只是形势大于效果。 润和帝斜倚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不知道看向哪里。 锦王脱了头盔、锁子甲,一件件落在地上都极沉,好不容易都卸了,就被贤妃一巴掌把脸拍歪,巴掌声脆响。 皇后握紧太子的双手,眼中满是心疼,才几日未见,又清减了。 锦王跪得笔直,硬挨了贤妃结结实实十几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