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魔女女巫 ◎萨夏的女人每一个都是女巫的后裔,她们能用魔法使男人为她们神魂颠倒。◎ 诗人游船上的鹦鹉螺笛和月洞琴随着夜风起伏, 伴奏出高高低低的潮汐之音,似乎就连船下的水波也被打动,月光浮游其上, 撩起层层潋滟的涟漪。 “什么鬼玩意,到哪都得听那些流浪王子无病呻吟。” 某个老水手狠狠朝水面啐了一口, 淑女号的船长正在橡木桶上对月小酌, 忍不住像他举杯致敬, 显然也颇有同感。 流浪王子是诗人冠以自己最高荣誉的美名,能拥有一艘游船的诗人便会自称王子,顺着峻丽河由上至下巡回表演,藉此扬名全大陆。 老水手继续骂咧咧:“偏偏那些女人家爱得要死,从这里就能听到她们的笑声,大概是全城的□□都挤去诗人的游船上了, 这下我们该去哪里找乐子? ” 听到这里, 船长开心地掏出自己的独门烟草,老水手见状,立刻踹了一个橡木桶下甲板, 溜之大吉。 “不识货的浑蛋。 ”船长黑下脸, 准备来大吸一口以泄郁闷,突然一杯酒洒了过来,差点没把他连同胡子一同点燃。 “天哪!看在我们相识多年, 苏珊, 妳想杀我可以在美味的红酒白薯炖牛肉下毒,不需要用火烧这种痛苦的方式吧?” 厨娘苏珊还穿着沾满油垢的围兜,她没好气地拎着酒壶:“你再继续抽下去, 客人都要被赶跑了, 刚才我去给涅穆耳送消夜, 结果舱房空荡荡的,怕是早就被你臭跑了。” 船长耸耸肩,毫不在意:“他们下船去了啊,年轻人坐不住。” 苏珊眺望着远方的灯火,微风捎来辛辣和撩人的馨香,更不用说身处那些烟雾弥漫的帐篷其中,外地人往往被熏得头昏脑胀,不知不觉掏出了整袋金子,甚至是把一个码头老□□看成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献殷勤。 苏珊可以听到远岸诗人的歌声。 诗人们的游船特别偏爱此处,他们在缠绵的音乐中咏唱着峻丽河的三座古城,就恍若在对心仪的女子求爱;居于幽谷的绿翡城是赤身披戴翡翠的神女,《第一束曦光》足以形容她的稀世高贵;滨海的拜佛勒庭是眼瞳湛蓝的人鱼公主,《月光下的美人鱼》就能听出她的纯粹可爱,正如包容宽广的大海。 至於萨夏就是玩弄香水和骗术的魔女,诗人们对她又爱又恨,时而用《变成黑蝎子的毒妇》咒骂,时而又用《国王的情人》赞美她的万种风情。 苏珊想到那些绘声绘影的传说,熏香藏着勾人的魅魂,食物参着罂粟和夜茄的种子,就连酒水也加了几滴毒蛇的血,萨夏的女人每一个都是女巫的后裔,她们能用魔法使男人为她们神魂颠倒。 她不禁喃喃道:“你不去找一下人吗?萨夏这种地方……万一他们赶不回来。” “还能怎样?他们是会被黑女巫做成活尸?还是被血魔女做成血酿?又或是被无名术士练成骨甲?说不定还有狼人在排队剔牙等着呢…….. 老船长吐了一口又臭又呛的黑烟,很是不以为意: “拜托,苏珊,妳歌谣和故事听太多了,黑狼王的毛大衣都被红骑士披成破烂了,血玫瑰也死了多少年了。教会的铁船至今还没撤走,妳还没算上提坦帝国的舰船,他们那位童贞女王可是被圣主亲手加冕的圣女啊,至高神的雕像多得像喷水池,这里早就改名叫做圣瓦西兰,不叫萨夏,女巫的信仰在這片土地上老早是过去的传说了。” 苏珊皱眉扭过脸,很是不赞同:“那是因为你满身烟臭,没人想靠近你,所以没人告诉你北方出现了狼瘟,绿谷河有成群结队的狼群出没。森林不再安全,半个山谷的羊群失去脑袋死去,卡奥沃尔森的猎狼犬幼崽现在需要整整五袋马蹄皮囊的金币!!” 船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至少河上是安全的,我只要不要失了神智去打扰水妖和海女巫,这天下还有什么好怕?” “既然如此,当年与那位红骑士相提并论的白骑士,为什么现在每每经过萨夏的土地却不敢踏上一步?尤利塞斯,你不怕狼群,那又在怕什么?” 粗糙深黑的烟灰洒落一地,在月光下像極了干涸的血斑。船长佝偻着身躯,他大声咳嗽,好半晌才喘过气,只是整个人几乎半挂在船干上,俨然一个垂暮老人。 苏珊很难不愧疚,但她第一次认出尤利塞斯,也不敢相信那位受至高神七重加护的银骑士之长会落魄到此。 她给他重新倒满一杯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