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妳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众目睽睽下绑架孩童,月神殿下怎么不直接一道雷把渎神者给劈死?” “是的,我的确冒犯了月神殿下,”奥雅没有被她激怒,而是极为诚恳道:“事后我会亲自向我的殿下和清水女神、山林女神请求惩罚后的宽恕。” 莳萝再次在怒火中沉默了。三位女神祝福的大女巫,三位女神承认的神眷者;这意味着月女神如若想惩罚她,哪怕只是动一根手指头,也都必须先征得那三位女神的同意,这是神域彼此间的不可侵犯性,反之亦然。 奥雅这是在告诉她,一个小女巫的愤怒毫无用处,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莳萝从未如此憎恨自己的理智,它珍藏所有记忆,同时也为自己武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它是莳萝唯一的伙伴,教导莳萝去隐藏面孔、去妥协生活。 对,莳萝,乖乖去接受这个世界的所有鸟屁事,除了淹死一只小狗。 “其实比起那位殿下远在天边的怒火,安柏大人才更是棘手。” 奥雅显然心情不错,甚至开始侃侃而谈。 “她一直想将妳隐藏起来,这些年我们一直派人找安柏大人交涉,但都得不到友善的响应。” “喔,所以妳决定直接绑架我?” 奥雅没有在意她的挑衅,而是自顾自道:“很久之前,我们派去佩伦,希望能潜移默化,引领妳走向正确的道路。但安柏大人不光只是魔力,她的魅力同样也令人折服,佩伦失败了,青女神给了她烈阳的勇气,却忘了退去她的青涩和幼稚,所以这次决定由我来带妳离开。” “我不知道我那么伟大,峻丽河在闹饥荒?妳们的丰饶女神睡过头了?可惜我没有木杖,只有银杯。” 莳萝配合对方文诌诌的戏剧腔,在她看来奥雅正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戏太多。 “不、不、妳还是不懂……”奥雅似乎是被误会般痛心不已。 她轻柔地叹气,彷佛含下一颗甜美的糖果:“妳很特别,莳萝、莳萝,请允许我这么叫你,这实在是一个很美妙的名字,。” “这是我的女士取的,我的命也是她救的。” 安柏用两打的莳萝将她买下,妳这个只舍得出一个空酒桶的混蛋没资格叫这个名字。莳萝欣慰地发现自己又找回了苦中作乐的幽默感。 “我听过妳的遭遇,我很遗憾,但正如每片落叶都有它的来历,妳的到来意义非凡,每个人都知道东边的异域有着最古老的民族还有最古老的信仰,只是每当我们试着靠岸,古老的结界让我们如失了根的花草,就连海巫也不得其门而入;她们说那里哪怕是一块礁石也刻着最晦涩难解的符文。至于教会那些喷吐晦气的铁船更不用说,他们窃取魔法不成,就开始一些卑劣的模仿。” “重点是,这几千几百年来,没有人知道那里有什么,可惜那些从东岸来的商人没有信仰,只认得金币上的脸孔,我们只能从他们带来的丝绸和瓷器,窥探其中巧夺天工的魔力,而这一切直到妳出现,莳萝。”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再倾诉着回忆: “海盐、酸橘和青梅,最后加上一滴芬芳之血,我尝过妳的生辰酒,彷佛流动在黄土上的滚滚河流,一种极为古老高贵的血脉。莳萝。妳不该被埋没在森林里,妳继承的血脉神秘而强大,有着根植大地的魔力,不、妳简直生于土地,与其融为一体!” “大地之女。” 奥雅用一种惊奇的语气下了评语,彷佛已经从莳萝身上一览东岸神秘的面纱。 莳萝无话可说,可惜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掌管音乐和戏剧的女神。 奥雅说的话就像目睹一瓶清水变成葡萄酒,这里的人对血统一向有过多的诠释,维拉妮卡等人就认为自己的黑发黑眸是像黑狼一样不祥的象征,而且如果她真的有那么神奇,又怎么会被这个老巫婆轻而易举掳走? 隐约间,她听到奥雅凑然接近的呼吸声,彷佛蛇信滑过耳垂,温柔而暗藏诡计。 “我看过妳注视着海巫的眼神,也知道妳的渴望。我曾有幸认识几位远自东岸而来的尊贵药士,他们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