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日前又下一道檄旨,禁止东海域外的附属国与唐氏有生意往来。” 簪缨寻思了半瞬,没当一回事,“不用理会,一道诏书能羁縻住,也不会只有一道诏书了。唐家这块招牌还没倒呢,求利的,到何时都会逐利而动。” 林成珲称是。 “还有旁的事吗?” 林成珲轻轻摇头,另一些小事,他能处理的都处理好了,哪能事事都让女君劳心。“无甚大事了。” “严二可有消息传回?” 林成珲说没有,“严先生已是第三次去尹家堡了,想来已是轻车熟路,至少能全身而退,女君毋须太担忧。” 簪缨应一声,待林坞主退下后,她穿过通堂,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小议事厅中,杜掌柜、越掌柜、吕掌柜等几位管事,已静候在此。 簪缨裙摆一入门槛,先有一道白影慢悠悠地踱来,用沉实的尾巴尖勾勾她,碧瞳慵懒。 簪缨眼神柔软了些,弯腰拿指尖挠了挠狼的下颔肉。 从去年秋天起,这匹老狼没有征兆地开始少食少动,惫懒发恹。 按狼的岁数算,活了十七八年已经是高寿了。故而簪缨往后再出门,便不带着它,结果它还不情愿,着实闹过一段时间的脾气。 簪缨摸够了,拍它去玩,不忘问杜掌柜:“任姊姊可还好?” 任氏在年初时有了喜讯,簪缨得知后十分欣喜,幸而鸢坞还算个养人的地方,便让她安心养胎,余事一概不许操劳。 “劳娘子记挂,一切都好。”杜掌柜笑回一句,他中年得继,也是一脸的精神喜气。 不过他也不因私误公,自己人叙过寒温,簪缨落座,掌柜们 便开始报账。 “东家,兖州那边,又到新一年筹措军粮的时候了。” 吕掌柜最先开口,“去岁青州旱了,咱们现有的储粮大半填在常平仓里头,三吴檀老板那儿又被看得紧,您看,若直接运送缗钱过去,请徐先生自己找路子买粮可行?” 簪缨想也不想便否决,“左右是要输送一回,别费二事,以免延误军情。唐氏在哪里还有大仓,调一调,凑够三十万石粮,走巨野泽的水道运往荥阳。” 越掌柜用玩笑的口吻接着道:“东家先别忙,您道老吕为何抢着开口,这人精着呢,生怕别处也要粮,短了他的差事。” 说罢,就见吕掌柜怪模怪样地瞪了他一眼。 簪缨一想,吕掌柜是随同杜掌柜,全权负责兖州方面军需的,越掌柜则是统管鲁国坞和沂山坞的人,抬眉问:“两坞也要钱粮了?” 越掌柜正色回言:“仆负责的两坞,按沈先生给出的治策治理下来,如今耕者劳作,农兵练战,自给自足之外还有盈余。粮是管够的,只是请支五十万钱,作修固外郭与兵械损耗之费。” 簪缨听后,捏了下眉心,“给。” 她手底下合并的这些大小堡坞,情况各不相同,有初来乍到时,依靠龙莽的名声打开切口的,有简单直接出资纳入麾下的,也有投机者看准了她的实力与靠山,自愿来投靠的,还有一半是不干内政相互合作的关系。 不管是怎么收拢的,她挂了名,便都要管。 都知道她是座金山,她用人做事,众宗众帅便不客气地伸手要钱。 这笔钱当然得给,且多了少了,薄了厚了,为免有心人计较离心,都要思量周全。 单是这一项,就吃掉了唐氏两成家底。 好在青州如今大体和谐,大部分的关系网皆已打通,尽在她掌控之下。 杜掌柜接着提醒:“小娘子,别忘了还有蓬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