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小男孩立刻朝他投去迷弟般的目光,“叔叔,土木工程一般都学什么?” 秦轶言眉头微蹙,往后退了半步,似乎很不擅长和孩子相处。 “你不是最喜欢和人讲长篇大论了?随便说几句呗。”谢淮嚼着藕饼,含糊地命令他。 他见状轻声叹气,犹豫地开口:“你想学这个专业?” “对,我想给街上的乞丐叔叔盖房子。” “土木工程不止建造房屋,还包括桥梁、隧道、给排水等多种设计。而且在市政规划中,专门为流浪汉建立的收容所占比例极少,如果你抱着这种心态学习,最后只会发现……” 谢淮原本头也不抬地干饭,听秦轶言的狗嘴越说越离谱,赶紧从床里跳下来喝住他:“姓秦的,你他妈说句人话会死吗?” 话音未落,他就抓起秦轶言的手往病房外走。 秦轶言被弄得莫名其妙,小声问:“你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谢淮仰起脖子反问,“打碎支持别人努力康复的梦想,还觉得自己很高尚吗?” “我说的都是事实,没必要刻意骗他世界是个童话。况且你应该也看到那个孩子的病了,土木工程需要长期在外出差,他的身体也……” “够了!”谢淮往病房里看了眼,生怕他听到这些话,拉着秦轶言冲进楼梯间,一路走到住院部的大门外。 今天秦轶言来早了一小时,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天边透出一抹通透的淡粉色。谢淮把他拉到屋外的老银杏树旁,径自坐在石凳上,点燃了一根烟。 “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可以丈量土地的宽广,也能窥探宇宙的奥秘,却唯独不懂得体会生命的艰辛与不易。我一般会把这类人归结为徒有其表的斯文败类。”他优哉游哉地吐出一串白烟,缓缓道,“很可惜——秦轶言,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还意识不到这点,从今往后都不配做我的老师。” 说完,他把烟头摁在石柱上碾灭,精准地丢进了两米外的垃圾桶里。 秦轶言没想到他还会因为学习以外的话题和自己发火,试图想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半晌,他突然大狗似的半蹲下身,抬眸与他平视,小心翼翼地问:“明天想吃什么?” 谢淮也想不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惊讶地瞪大眼。 “虽然我不习惯用你的方式与人相处,但我不否认你的做法。世界观不同,理应互相尊重。”秦轶言分析得头头是道,“所以,明天想吃什么?” 谢淮差点被他的话绕晕,想了想感觉勉强能算道歉,不屑地撇了下嘴:“那就西子楼的腌笃鲜吧,再加碗玉子豆腐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