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笑骂道,“臭屁俩小。” 林蔓一头扎进厨房,陆洲扫完院子去劈柴,抬头看日头热辣,洗了手去窝棚下抱了个带翠绿花纹的西瓜,打水洗了洗,用篮子吊到水井冰镇。 河溪村麦田东面有片西瓜甜田,是最适合种西瓜的沙地,种出来的西瓜个个翠绿带花,瓜藤上枝叶墨绿,每到夏天,城里人都抢着买。 前头陆洲听老娘说,自家小媳妇最喜欢吃这冰镇西瓜。 昨晚的饺子还有剩,林蔓在锅上热了,打了鸡蛋蒸了五六张二合面鸡蛋饼,粥是金黄小米粥,配菜是一道凉拌爽口的马齿苋。 林蔓做好饭,回堂屋摆好碗筷,到院里喊一家子吃早饭。 赵春花应了声,捶了下腰带着俩小洗手。 一身简单的军绿色短袖的陆洲在修篱笆,挺拔的身姿像棵松。 林蔓又探出头喊他,“陆洲干嘛呢,咱妈喊你吃饭啦。” 小媳妇儿那句”咱妈“,明显愉悦了陆副营长,一大早上,陆洲都肉眼可见的心情舒畅。 吃了早饭,整个河溪村生产队顿时鲜活热闹起了,热浪袭人,麦田里掀起金黄浪潮,家家户户都高高兴兴准备夏收,就温悦跟宋听澜郁卒不已。 第11章 村里夏收全村男女老少都要出工,收麦子是算工分的,平时村里一个小媳妇儿上工干一天才七个工分,麦收农忙只要是干活卖力不偷懒,村里会计都给记九个工分,这一下子多了两个工分,相当于每天多赚3毛钱,能不让人心动嘛。 是以每到夏秋收,村里老支书都不用提着喇叭吆喝,村里人就携家带口扛着家伙儿,争先恐后往田里跑。 饶是这样,温悦跟宋听澜也不稀罕这几毛钱。 自从老温家分了家,温家又添了个小孙孙,大队长婆娘整天忙得像个陀螺似地,操持一大家子的三餐,给孙子洗尿布忙里忙外,导致她也没功夫来老宅给闺女帮忙。 老娘罢工,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悦只能当起了管家婆,整日里缝补浆洗、掸尘打扫,挑水担柴,还要熬夜备批学生交上来的作业,那家伙儿累的直抹眼泪儿,至于宋听澜也是苦不堪言,他是下乡的知青,纵使跟温悦订了婚,那也不能住在尚算宽敞的温家老宅,还得跟知青们一起挤村中那两间阴暗潮湿的黄泥房。 夏日多雨,知青点屋后有处小池塘,雨水倒灌晚上便能听取蛙声一片,混合着聒噪的蛙声,本来就睡不着,闷热的土炕上还有花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 宋听澜本欲想去城里买顶蚊帐,囊中羞涩只得作罢,每天早上醒过来腿上给蚊子咬的全是又红又痒的大包,随便挠两下,村里哨声响了就得去上工,每天机械上下工,然后下工累的腰酸背痛一头扎在床上起不来,别说跟温悦附庸风雅调情了,就是说话也懒得说。 这对小情侣各忙各的,本也相安无事。 谁知道平地起波澜,老温家每分家前,以往村里麦收,温悦都毋需下地,毕竟是娇养了这么多年的小闺女,大队长也不是养不起。 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不是分家了嘛,温家几房各家顾各家,没有父兄的庇护,今年温悦也得随村人一块下地挣工分。 大队长婆娘想给闺女求情,大队长把她好一顿训斥,“心疼个屁!下地干活怎么了,村里其他姑娘能干,她就不能?苦累也是自己选的,肚里有泪也给老子咽下去!” 大队长嗓音里透着克制不住的怒气与失望,态度冷硬对温悦,“没说的,明早四点你跟村里人一起起早参加麦收!” 四点钟就上早工?! 那不是天还黑着? 温悦脸色登时一变。 不过就是再不情愿,看父亲的脸色,她也知道此事无转圜余地,只能悻悻然离去。 * 麦田布谷鸟脆啼,六月的天空湛蓝湛蓝地,夏风吹得金色麦浪翻滚,老支书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