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房子在河溪村也是数得着,陆家小院儿南面儿是芦苇搭的草棚,里头放些杂物跟烧火用的柴禾堆,家里的墙也是用泥巴垒的,有两米多高,北面有一洼自家开垦的小菜地,跟鸡圈猪圈挨着,夏天种些瓜果蔬菜。 整个河溪村坐落在青山绿水的小山坳里,山上山下除了良田,就是随风摇曳的青绿山林草木,林蔓站在自家院子里只觉得心旷神怡。 院子里的母鸡跟小猪看到林蔓出来了,扑棱翅膀的扑棱翅膀,哼哼唧唧拱门的拱门。 林蔓知道,这是饿了,便学着平日赵春花的模样,去草棚拎了过冬剩下的白菜梆,跟捡来的野菜猪草一块剁好了,添在食槽里。 那粉嫩小猪哼哼哧哧吃了起来,又给母鸡添了食儿跟水。 看它们吃的欢,林蔓拍拍手,眼瞅着天儿不早了,琢磨着做点什么吃,过会儿家里人该回来了。 上辈子,林蔓父母走的早,她跟着爷爷奶奶相依为命,虽然没下过地,可做菜烧饭的老早就会了,乡下的土灶她也会用。 河溪村地处北方,吃的大都是米面之类的,前几年县里收成不好,闹了次饥荒,村里人的日子也是到今年才缓过来。 老陆家的粮食都在厨房里放着,赵春花虽然名声不好,却从来不在家里吃喝上苛待家里人。 像村里有些老太太专门把家里的粮食肉面锁在柜子里,自家拿把小钥匙,家里吃的喝的从她们手指缝里扒拉,一家人吃不好,瘦的皮包骨头,这日子过起来不知道是啥滋味儿。 老陆家日子富裕些,但也是碴子粥加窝窝头,这还是晌午一家人才能吃上的干饭,早上跟晚上就是一碗能找出人影的米汤跟蒸好的红薯,至于菜要么就是自家腌的咸菜干,要么就是从山里地头上挖回家的野菜,锅里擦点油,炒一碗一家子吃。 现在生产队一年只供给村里每户每一人三斤菜籽油,别的想吃油就只能拿着油票去镇上买,乡下人家哪来的油票,没有油票就只能吃缺盐少油的菜。 河溪村这还是好的,有些生产大队一年就供得起一家一斤油,这么点油一大家子吃一年,想想都不知道日子怎么过来的,听说有些少吃少喝的人家吃的是米糠。 林蔓拎了拎家里的米面袋子,白米得有七八斤,高粱米最多,看着有几十斤,白面跟玉米面各小半缸,家里的鸡蛋也攒了大半篮子,白生生的看着煞是喜人。 家里地窖里还放着几麻袋土豆跟红薯,在这个普遍愁吃喝的年代,老陆家真算上吃喝不愁了。 林蔓想了想家里俩孩子小脸瘦巴巴的模样,从米袋里小心翼翼挖了小半捧米,添了些高粱米,淘洗干净,去地窖选了七八块小地瓜,洗净削皮切块,在锅里焖了锅红薯饭,家里腌的咸菜疙瘩切成丝丝儿,春日香椿嫩芽喜人,村人常折几枝回家食用,老陆家屋后就有两株香椿树,她折来,再炒了盘香椿鸡蛋,一顿简单的午饭就做好了。 这会儿正是村里人下工回家的路上,山坡上生产队村民,三三两两扛着锄头和簸箕往家走。 路过老陆家的时候,那外头就弥漫着勾人的饭香味。 村里有个汉子奇怪道,“老陆家这么早就吃饭了,烧的啥饭咋这么香?” “不早了,咱土里刨食儿的都下工了,人军人家属可就不吃饭了?” “不对啊,刚才我看到陆家老太领着俩孩子在后山割猪草还没回来呢,她家谁烧的饭?” “别是林蔓烧的吧?” “那个娇气女人?咋可能啊?” “就是……” 村里人七嘴八舌,插科打诨回家去了。 不多时,赵春花背着满大筐猪草家来,铁蛋跟妞妞造的跟小花猫一样,一前一后跑进家门。 俩小看到桌上摆着的饭菜简直惊呆了。 今个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婶婶也会做饭了? 赵春花同志却捧着林蔓甜甜喊了一声“娘”后送上来的凉白开水,眉眼扫过清扫的干净的院落,嘴角扬的高高的。 看看,这就是她老陆家的儿媳妇,不仅漂亮还能干勤快! 吸溜,儿媳妇倒的白开水可真甜! * 老陆家一家四口美美吃了顿晌午饭,林蔓烧的饭菜香,别说赵春花,铁蛋跟妞妞也吃了个肚圆儿。 林蔓带着俩小出门遛弯儿消食,仨人溜溜达达路过河滩,路边那一片鲜嫩肥美的荠菜,她就走不动道了。 春日里最鲜美的一口就是荠菜肉馄饨了,光想想那滋味儿就让许久没吃肉的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