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双眼微冷,“到时再杀也不迟。” 南宫灵不再废话了,他觉得自己的兄长还是有分寸的,他虽然很想自行其是去处理掉人,但想到兄长的足智多谋,又按捺下来,留着那条命,也许是有更大的谋划呢? 十二岁的少年并不知晓,他那冷清薄情的兄长如今也只是个刚开荤的年轻人罢了,温柔乡里,处处英雄冢。 倾国的佳人往往只有帝王才能拥有,因为那已是人所能达到的权力的极致,才能动用无数人力物力去遴选佳人,即便如此,还是有多少帝王一生遗憾未逢绝色。 而他从弹丸东瀛到繁华中原,从一文不名到开始谋划江湖,即便在江湖上有了点名声,也不过是一小卒,却直接窥见天家难寻的绝色,乃至私藏亵玩,明知危险重重,可又怎么甘心放手。 甚至有些时候,无花是期待楚留香解开这个案子的,拥奇宝者大多都有这样矛盾的心态,既怕人偷抢,又耐不住炫耀的心。 和南宫灵分别后,无花几步飞掠而行,消失在夜色之中。 既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三层的大花船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底下两层都是青楼待客之所,能上花船的多半都是楼子里正当红的姑娘,身价贵得很,只陪豪客,又因为本朝官员不得宿妓,迎来送往多是商人,大多不怎么讲规矩。 那从底下传上来的声音几乎没法听,既醉听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把看了十遍八遍的话本子撕得碎碎的,撒了一地。 无花来的时候,正见既醉撕书,他其实也没认为既醉认识字,狐狸看书都是一目二十行,翻得可快了,就像是翻着玩一样,这会儿见她撕书也不奇怪,反倒有些怜爱起来。 也许当年褒姒喜听裂帛之声,周王便是这样含笑看着的。 见到无花进来,既醉把手里撕得七零八落的话本子扔下,高高兴兴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既醉爱死了这俊和尚的身体,穿着衣服斯斯文文,解了衣服如狼似虎,中看也中用。 美人在怀,无花深吸了一口气,闻见少女芬芳,来不及陶醉,怀里的美人已经推开他,伸手勾了他的腰带,把他往床上带。 既醉住的这一层和底下的待客二层是用铁门铁链锁死的,只留了一个送食盒的开口处,无花出入是靠着轻功翻进窗户里,南宫灵做事一贯细致。 今日是既醉被关的第三天,她却极为熟悉无花了,连他那一身带了不知多少暗器的忍服都会解,而且解得很顺畅。 如此消磨了两个时辰,既醉嫌弃无花抱着她不舒服,把他推开,长发散在脸上身上,凌乱中的美感又是另外一种风情,她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无花有些意外,傻子当然是会说话的,只是她不常说话,他也就忽略掉了这些,这会儿忽然听她问什么时候走,倒也有些意思,轻笑了一声。 “走?你想走去哪里?” 既醉把一缕长发拿在手里绕圈圈,一边想一边道:“不想在船上,没人也没意思,想到街上去玩,底下有个人说扬州最好玩,他养了三匹瘦马骑,好多人都羡慕他。” 无花忍不住笑了出声,伸手摸了摸既醉的头发,既醉好奇地问他,“我说错了?” 既醉不知道,那是因为她所在的年代还没这些,无花当然知道那所谓扬州瘦马指的当然不是什么稀奇坐骑,而是专门养来给大户人家做妾的女子,这些瘦马自小缠金莲,有的甚至直接把脚骨对折起来缠,脚不受力,足不沾地,所以养得骨骼瘦弱,形如瘦马,才有此称谓。 他本想解释,但又觉得和傻子解释这些太麻烦,便只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家的姑娘不该问这些。” 既醉把长发绕在手腕上,用指头捏着一点发梢撩拨着无花的胸口,很是纳罕,她什么时候成了好人家的姑娘? 而无花说完这句话也有些怔愣,不过发梢撩拨之下,他很快就没法再深想下去了,既醉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他,小声地道:“你还能……再来一次吗?” 绝色美人眼波流转,少女的纯真糅杂着天然的妩媚,星眸带着水润的光泽,花瓣似的唇微微撅着,向他撒着娇。 无花以前从未想过,他辛苦打熬筋骨,夏三伏冬三九从不懈怠,练得一身至纯少林武学,竟是为了今日下场战美人时,让自己不至于扶墙而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