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姓上缴的赋税,不用于民生,而用于中饱私囊,边关将士餐风茹雪换来的安宁,成了养育叛臣的沃土。他们口口声声的大局,视百姓的苦难于无物,却将上位者的私欲奉为至宝。不瞒你说,我也想看看,咱们脚下这树根子,到底烂到了何种程度。” 栾深久久没言语,半晌,才开口:“老师教训的是,学生本不该为此纠结。” 季博远前倾身子,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昨夜送来的案卷,我已经全部看完了,连夜吩咐府里的人,誊抄了百来份。我在家歇的日子太久了,你帮我做件事。” 栾深:“老师尽管吩咐。” 季博远道:“待今日末时,我要在春耕茶亭重新开坛讲学,你替我向那些还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唠叨的学子们传一声话,也许还有想去的呢。” 到今日末时,还有不足一个时辰。 季博远属实是谦虚了。 他要在春耕茶亭开坛讲学消息一传出,国子监和太学的学生们先沸腾了,他们也不管如今燕京时局动荡,哪怕是天上下刀雨都拦不住他们,年轻的学生彼此相约早早的就涌上街头,在茶亭占好了位置,你挤我,我挤你,人头攒动喜上眉梢。 城防营监视下的马车也赶在末时进城。 城门口,城防营官兵拦下车,中气十足叫谢慈下车跪听圣旨。 可叫了三声,车里半点动静也无。 城防营现在对谢慈可没有那么客气了,直接把刀掀车帘,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报信的城防营官兵纵马横穿华阳大道。 却在春耕茶亭外走不动了。 哪里太拥挤了,一打听,才知季首辅重新开坛讲学,报信的官兵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冲撞当世鸿儒季先生和这帮学生,只能绕着走。 可不成想,在人群众,学生们人人都在捧着一沓抄本静读。 官兵实在忍不住好奇,客气地拍了一位学生,打听了一嘴。 学生十分大方的分他一办,一起看。 官兵是识字的,第一眼看下去,脸色顿时煞白。 在场听学的可不仅仅只有学生,能在这种时候不顾一切赶来春耕茶亭的,毫无例外,都是一腔热忱正值赤诚的读书人,文人风骨不容摧折。 马上要乱了。 城防营官兵冲进了皇宫,面见了魏提督,在朝晖殿外,声音清楚的传进了苏戎桂等人的耳朵里:“提督,谢慈不在车里,那车是空的。” 在场没有缺心眼的人。 一听此话就知道可能完蛋。 谢慈不会无缘无故整这么一出障眼法,他定是察觉或探知了什么,车是空的,有两种可能——他早已进城,亦或是仍隐匿在城外。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他们想在控制住皇上的情况下,将人偏进宫里杀的计策是行不通了。 策略要变。 苏戎桂当即向皇上道:“皇上,请您下旨吧。” 皇上目光扫下去:“朕的圣旨若是此时有用,首先诛了你的九族。” 苏戎桂侧首瞧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皇上,我父子在今晨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便已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了,能换得皇上醒悟,臣死不足惜。” 谢慈“啧”了一声,嘀咕道:“苏戎桂真是年纪大了,脑子缩水成杏仁了,到底谁在他耳朵边上锲而不舍的吹风儿,把堂堂从一品大员都给唬傻了。” ——“你怎么就断定他是受人煽动的?” 说这话的人是霍春雷。 谢慈和芙蕖已经从房顶挪了位置,坐在后窗上,霍春雷就在他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