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次一样,闭眼,牵紧我。” 他低声嘱咐着,剑光飞速闪过,衔着黛色流苏的剑穗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瞬间便击落了几个黑衣喽啰。 裴渊身子虽还未大好,但这刹那间的爆发着实惊人,几步间便携着江禾冲出了屋子。奈何院子已被对方层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权衡之下,他将她安置在身侧,凌空起势,目光狠绝,持剑连连刺向来人,无数黑影如那飞蛾扑火,湮灭在他剑气所至之地。 为首的那位黑衣男子足尖轻点,飞上屋檐,见裴渊呼吸声渐重,嘴角也渐渐勾起弧度。 “有趣的人。”男子摩挲着剑柄上的花纹,笑意极深,“半刻钟了,轮到我了。” 男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凶狠,拔剑腾空,直指在保护圈中央的江禾! 裴渊瞬间便敏锐地嗅到了自身后来的凌厉杀气,然而来者速度太快,挥剑阻挡已是来不及,他想也未想,抛下一切防御和招数,径直挡在了江禾的身前。 “裴渊!”江禾哭喊着接住他,温热的液体自他身上流出,将她月白色的长裙染得犹如雪中大片盛放的腊梅。 男子似是没想到自己会失手,微微愣了下,便提剑再次发起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蓝色长刀破长空而来,生生击落了黑衣男子的夺命之剑。 “公子快走!” 长刀之主正是位飒爽女子,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傲意,大红衣裙随风猎猎而动:“本姑娘来会会你!” - 江禾费力地搀着裴渊,朝着空无一人的小山走去。一路上,整个世界静得出奇,本就布满泥土的衣裙此刻被拖在黄土里,更显得破败不堪。 不知走了多久,夕阳染在天边的那抹红一点点消散,周围暗了下来。江禾瞧见了前方的一处山洞,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她让裴渊轻轻倚在山壁上,撕下自己袖子上的一块还干净些的布料,认认真真地为他重新包扎。方才逃得太匆忙,伤口打理地不算细致,还微微渗出血来。 “对不起,我又拖累你了。”江禾低声道,手上动作未停,“如果他们还追来,你走就好了。” “臣走去哪里?”裴渊吃力地扯出一点笑意,好让她轻松一些,“陛下若知道,臣将小殿下丢下独自跑了,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处臣以极刑。” 江禾以为他只是在尽臣子本分,摇了摇头:“先生放心,我会试着留下遗言,说此事与先生无关。” 看着她天真的模样,裴渊叹了口气:“若是有命回去,臣向陛下请命,调离国子监吧。” 她动作一滞,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臣背后牵扯良多,怕是将来会对小殿下不利。”裴渊缓缓道,“况且臣身子弱,保护不了小殿下。” 这是第一次,在修罗地狱中挣扎了数年的他有心软的感觉。 自他在那场大火中身受重伤,大病一场后,他便明显感到很多事情有些力不从心,此后餐风饮露、颠沛流离数年,更是将他折磨得面目全非。 出乎意料地,江禾问道:“先生的身子,之后还有调理好的可能么?” “……有的,曾问过大夫,若精心滋补,大概率会恢复个七八分。” “那如果我们能回去,先生身子的调理便交由我负责了。”江禾努力地让自己笑得甜一些,宽慰着他,“我会和父皇说,先生救了我两次,先生若是想升官,父皇一定会允的。” 裴渊微微阖了目,倚靠在冰凉的山壁上。 他是故意的。 两场刺杀惊心动魄是真,死里逃生也是真,唯有为她挡剑,是他明知他昔日的下属会来,算好了时间,为那黑衣男子留了空当的。 也因此,这一击除了疼些,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