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蛰哭笑不得:“阿嫂若是喜欢,我回去叫人多给你抄录几册样刊,比书肆里出的早。” “那敢情好!”考意之笑得眉眼弯弯。 启蛰拢拢袖炉,忽然面前的钓竿动了动,她扬起钓竿,呦呵!一尾鲤鱼咬着钓钩扑腾着攀在半空! 这意外之喜不仅惊讶住启蛰,连带着考意之都蒙圈了。 她的视线从自己的钓竿转到启蛰的钓竿上,又颇迷茫地看看启蛰,最后看向那尾鱼,不知想些什么。 半晌,考意之放下钓竿,两手托腮,忽然问:“阿蛰,你说鱼会怕黑吗?” “嗯?” “夏天的时候还好说,可是冬季里冰层一结,岂不是很暗?” “呃……或许吧,但如果习惯了,应该会好一些,毕竟天性如此。” “天性……那鸟儿呢,会不会有一些鸟,它们翅膀健全,但生下来就怕高?旁人都觉得鸟儿有翅膀,生下来就是要飞在云里的,但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害怕诶!” “嗯?好问题……但就算害怕,也是要飞的。它们如果觉得自己不是为了飞给别人看,那别人也没有必要知道它们怕不怕,它们也不必关心。” 考意之点点头,轻笑:“阿蛰你总是这么强硬,不愿意示弱。” 启蛰说:“如果真的害怕,我同样尊重它们作走地鸡的自由。” “你呀,我看你说是尊重,语气里却带了一点走地鸡羡慕还来不及的意思!” “它们有两种选择,进可攻退可守,走地鸡自然要羡慕。” 考意之吁出一口气,“确实。如果愿意,作什么都无所谓。只是生来就在树枝高干之上,落回地面,不管怎样,都平添了一道伤感。” 启蛰说:“阿嫂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你可不像是恐惧高翔的鸟,也不是会无聊到特意怜惜恐高鸟儿的人。” 考意之笑:“你这话说的,比我还了解我一样。不过确实,我与你都不是那种人,毕竟哪有绝对的自由这码事。你那美人儿面孔的褚小郎君会心这种软还差不多!” 启蛰也笑了:“唉,他呀……” 启蛰让山茶收下鱼,又甩了钓竿在池里。 太液池冬季不如夏季鲜活,白茫茫的冰面只有和远处梅园的红梅相应时,才多出分颜色。 而考意之,就是冷肃皇城里的红梅,给予这里华丽庄严外,一份生机勃勃的新意。 她的想法很多,大多数奇奇怪怪天马行空,想到哪说到哪,而她脑子里又总有奇怪的想法。 启翛舞象之年的情窦初开,就折在这样一个女子手中。 启蛰并不知道他们相遇的详细经过,她约摸听说考意之这个人的时候,启翛的画缸里,已经满满堆出三十几卷女子画像了。 启翛的丹青极好,画工深厚不说,难得的极有灵性,是崇文馆最严苛的先生见了,也要赞一句“大家”的水平。 画卷上的女子眉目灵动,一颦一笑跃然纸上,以至于启蛰第一次见到考意之,就一眼认出来这是她哥画像上的女子! 只是先皇后不怎么喜欢考意之,觉得她眼底叫人看不清,是非善恶也不界明,当初并不同意这门婚事。 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