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不知心中该做何想?” “柳丹徒根基还是有些不稳,何况开海的提议太过突然,他若是在首辅任上再提,或许还能成事。” “张蒲州才五十许岁,申吴县也正值壮年,他柳丹徒要熬上许多年,才能登上首辅之位。” 这是正常的阁臣上升途径,当然,大明朝不正常的首辅上升途径也有许多。 把首辅干掉,我就是首辅。 和只要我不想当副科,我就是正处的官场准则截然相反。 不管怎么看,柳贺也不是那般血腥的官员。 …… 柳贺问过张四维后,廷议之日就慢慢定下了。 原先任礼部侍郎、礼部尚书时,柳贺也参加过一两回廷议,但当时张居正为首辅,所谓的廷议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最后仍是以张居正的意志为主。 但他为阁臣后参加的廷议,官员们的想法很难揣摩,最细微之处都需认真观察。 这一日,柳贺起了个大早,还在正月,他起床的时辰,天还黑着,柳贺简单洗漱了一番,用过早饭,便往内阁的方向去。 今日是廷议之日,他起得比平日更早一些。 在一般人想象中,阁臣已经是大明官员的最巅峰,生活应当是十分滋润的,比如张居正返乡就被编出了一个三十二抬大轿的例子。 ——事实绝非如此。 别的不说,若是朝中有要紧事,天子第一时间便要见阁臣,因而内阁每日都要有阁臣当值。 要说轻松,柳贺觉得,还是自己在翰林苑当修撰时最轻松,那时候还未认识到官场险恶,每日读读书修修史就足够了,再听听翰林院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八卦,下衙后又是崭新的一天。 可当了阁臣以后,他每日出行反而更早一些——大明有避轿的传统,在官场上,官位但低的官员要给官位高的官员让轿,品级相差大了还要下跪问安,柳贺若是不早点到衙门,可以想象一路上要有多少官员向他问安。 柳贺只需避一避张四维、申时行几人便罢了,六部正堂中,他和王国光、张学颜他们都是可避可不避。 好在读书时他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这一日廷议事由虽重要,但柳贺心态依旧十分平静。 到文渊阁时,堂前的空地上已被官员们占据了,下级官员或许会抱怨领导起早开会,可到了京官三品以上的职衔,开会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享受了,这是将他们和下品官员区分开来的标志。 此时,众人只见一绯袍官员缓缓而来,对方步履沉稳,面上却有一股难言的锐气,如今内阁四位阁老中,这一位年岁最轻,却也是公认的不好惹。 众官员纷纷对柳贺行礼:“见过柳阁老。” “各位不必多礼。” 柳贺摆了摆手,便也如其他官员般在堂前等候了片刻。 在大明官场上,开会迟到也是一种惯例,官衔越高的官员迟到得越狠,常常是一整屋子的官员只等他一个人。 柳贺是四位阁臣中来得最早的,六部尚书尚且未至,他却已经先到了。 柳贺是习惯来得早,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的,何况他来得早些,底下的中书文吏就能将之前积压的文卷交到他手中,效率能提高些。 “仲化兄。” 柳贺挪至沈鲤身前,和他低低叙起了话。 礼部左侍郎何洛文忽生重病,已不能再行礼部左侍郎之责,故而右侍郎许国晋升为左侍郎,沈鲤则被晋为礼部右侍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