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都没有门路,今年不管何人来当这应天乡试的主考,他都应当是柳贺翰林院中的同僚。 柳贺无语道:“这些人胆子还真不小。” “便由学生上门提醒一二吧。”顾为道,“这些人在扬州府中无法无天惯了,做事不知晓分寸。” “也好。” 柳贺若是不当这扬州知府,谁给他递条子,他能直接抖出来曝光,可当了这主官,就知家丑不可外扬,即便他将条子抖出来,御史恐怕也会怀疑他和这些士绅们有勾结。 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柳贺这知府干久了,他也算琢磨出了一点规律。 在旁人看来,他此前在商事和田亩事上将府中士绅、盐商压制住了,这些人就不敢再犯? 但事实是,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在挑战柳贺为官的底线,正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有句俗语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柳贺在磨府中的官吏与士绅,这些人又何尝不在磨砺他? 对于一些事情,柳贺同样无计可施。 “府试诸事均已准备妥当了吧?”柳贺询问刘同知。 “已妥了。” 刘同知今 年八月便要退归,他一走,府同知的位置便要空出来,柳贺荣升知府后,他那个同知之位便没有再添人,大概因为是虚衔,但刘同知这同知却是实职。 刘同知年纪大了,对于许多事情不争不抢,但做事还算得力,柳贺有他辅佐,府中杂事便不需烦扰,他还真不希望朝廷给他派一个处处掣肘的副手过来。 当然,同知与知府官阶差一阶,官场上尊卑分明,相差一阶,知府便可以将同知轻松拿捏。 如江都知县这样的位置,柳贺还能在吏部说得上话,但到了府同知一级,柳贺想干涉就难了,毕竟他自己一年多前也只是个府同知罢了。 “我等明日便可知晓,今岁扬州府中会出几位少年才子。” “府台为文教事殚精竭虑,士子们必定理解府台的不易。” 扬州府科举最辉煌的年头自然是李春芳考中状元时,不过那时距今已有三十年,具体情形已经难以考证。 府试之日,柳贺也起了个大早,沐浴焚香后再拜过孔子后,柳贺先向众考生道明考场纪律,再命搜检兵丁谨慎搜检,之后便端坐于考堂之上。 府中众官员及府学教授等此时内心格外复杂——前任几位知府主持府试时他们还未觉察,柳贺往堂上一坐他们才发现,柳贺的年纪竟比场上许多考生还要年轻。 不过众官员一想到他们也得受柳贺驱使,柳贺的年纪与他们的晚辈相当,内心便渐渐释然了。 府试开始后,柳贺在堂上坐了一会,便去各个考场巡视,考场中未坐满,想来是有部分考生搜检时被兵丁搜出夹带了。 柳贺一个考场巡过一个考场,考生们俱都是埋头苦思,也有考生抬头看向柳贺的,方才离得远,考生们皆知柳三元之名,皆未见过他真人,此时机会难得,偷瞧也必须得瞧上一眼。 第154章 盐事 第一场过后,考生们陆续将考卷交了上来,柳贺拿起一卷随手一读,以他如今的水准,批阅几份府试文章可谓相当轻松。 写得入他眼的文章,柳贺当场画上圈,之后几场虽还未考,但仅看头一场考生的发挥,柳贺便知该取谁不该取谁。 府试之中,考生的文章大多还停留在模仿古人的阶段,不少考生以文辞华美为专,句子看似骈四俪六对仗工整,但内容却空洞无物,细读之下并无太多可取之处。 这也和考生的阅历不足有关,书读得少了,写文章时就缺少支撑,正如建房子,基础不扎实,房子就很难牢固。 但可取之文还是有数篇的。 柳贺也能看出,不少考生在刻意模仿他的文风写文章,府试之前,柳贺也曾听下属官吏说,近日书肆中隆庆元年应天乡试和隆庆五年会试的程文集大热,府考的考生纷纷抢购。 事实上,柳贺任扬州知府后,府中士子的骄纵之气都减了许多。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文人心态,读书人自持有才,便爱点评万物,爱议论政事,而大明朝读书人最大的追求便是考中科举为官。 而在科举一事上,柳贺的成绩足以令天下读书人服气,便是再骄傲的读书人,也不敢在柳贺面前夸耀才华。 柳贺要主持这一年的府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