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到来后,一众官员自然以他为先,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这两个衙门闹出矛盾来是小事,内部的事可以内部解决,但钞关拦下盐运司的船后,盐运司岂肯罢休,当即将水路拦住,以致过往船只都无法通行。 江都县丞已经劝说过一次,可他们岂会将小小正八品县丞放在眼中? “王盐司来了么?” “王盐司去南京户部办事,至今仍未归。” “还真是巧。” 柳贺行至钞关入口,果然,盐运司衙门的船正横在中间,过往的船只被堵在两侧,可惜碍于盐运司声势不敢声张。 两个衙门盘踞在扬州府,彼此之间有些冲突也是正常的,便是扬州府中这些成日陪笑的亲民官,提起盐运司衙门心里也是骂,只是平日不敢惹罢了,不代表心中没有怨言。 “扬州知府到。” 见柳贺来此,钞关的兵丁与盐运司的船员只是懒洋洋看了柳贺一眼,行了个不太恭敬的礼:“知府大人,您来评评理,盐运司的船到了哪一处都是畅通无阻的,我等前几日过临清钞关,带着一样的货,为何临清钞关不拦,偏偏你扬州钞关拦我?” “我等奉命行事,这位大人若是有怨,去户部便是了。” 当着柳贺的面,两家竟然又吵了起来。 柳贺眉头皱起:“肃静!” “盐运司衙门与钞关的事非本官管辖,但这运河上船只往来,俱是我扬州府城中行商的商船与百姓,你们拦在此处妨碍旁人,本官倒真要写信给王司徒问一问,他户部的官员就如此骄横?” 柳贺一开口就报上王国光大名,盐运司与钞关诸人均诧异地盯向了他。 “我扬州商事若是因你盐运司与钞关产生影响,本官定然要狠参王盐司与华将作一笔。” 原先是盐运司与钞关之间发生的冲突,可柳贺来之后不仅未相劝,甚至将矛盾变成了扬州府与盐运司、钞关两方的矛盾。 这话说完,柳贺就命人搬来椅子,施施然坐了下来:“本官今日就坐在这等,若是王盐司和华将作不给本官一个说法,本官今日就在这不走了。” 听见此言,钞关兵丁与盐运司衙门诸人不禁都愣住了。 “知府大人好大的口气,王盐司岂是你说参就能参的?” 柳贺微微一笑:“那你就去和你家王盐司禀报一声,看本官究竟敢不敢参。” 第149章 后续 参旁的官员柳贺还会犹豫,可对盐运司都转运使王焕,柳贺参起来没有任何负担。 参参相报何时了,无非是他做初一,柳贺做十五罢了。 王焕此前因参劾柳贺被申斥,在盐司都转运使这个位置上腾挪不得,若是柳贺此时再参他一本,这固然会给旁人留下柳贺好斗的印象,可王焕绝对也讨不了好去。 此前柳贺让王焕丢了那么大脸,他都拿柳贺毫无办法,这就是直管与垂管的区别。 …… 柳贺才在钞关口坐了一会,天色愈发暗了,沿河商船的商人此时都有些焦躁不安,柳贺面上却依旧一派镇定。 无论今日这事如何了结,他必然是要上奏一本的,钞关与盐运司都是户部下属的衙门,偏偏要在河上唱这么一出戏,柳贺虽非户部官员,看到这一幕依旧觉得有些丑陋。 王焕与负责钞关的户部员外郎出外时都极有派头,却连手底下人都管不好,柳贺看了也只能摇头。 “府台大人,这船……” 谢知府在时,姜通判也是讨好盐运司衙门及钞关中的一员,如今有柳贺作依靠,他也觉得这两个衙门深烦了。 柳贺任知府之后常对他们叮嘱,他们在外,上至四品知府,下至衙门中普通的皂吏,都须谨记自己是知府衙门中的一员,自身先要勤勉自检,面对百姓时要诚心爱民,各县之间、各房之间即便有冲突,可报给府中通判、同知甚至他这个知府处理,绝不可叫外人看了他们扬州府的笑话。 “这扬州知府好生猖狂,连王盐司都敢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