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人,那里是科举大县,他虽中了进士,县试府试中却连案首也未得过。 案首的去留不由他定,唐知府便继续看其他士子的文章,连看数篇之后,他拿起其中一篇,叹道,“这一篇文辞斐然,有理有据,真是极妙。” 唐知府看完文章再看人名:“竟是他,此子之名阖府皆知,路知,你来一观。” 路知是唐知府的师爷,姓马,读完文章便笑道:“此子家学渊源,听闻他年十一便已参加县试,在一府之中也是少有的年轻有为。” 唐知府所读文章来自丹阳籍士子姜士昌,他是嘉靖三十二年进士姜宝之子,少时便极有名气,他并非二月丹阳县试的案首,倒不是才学不够,而是知县有意压一压他。 正如湖广巡抚顾璘乡试中黜落了张居正,是要磨砺他戒骄戒躁,以成大器。 看了姜士昌的文章,唐知府才稍稍满意了些,当下接着看剩下的文章。 依然有数篇文章令他不满意,只觉这些士子虽考到了 县试前十,文章表面是鲜花着锦,内里却有些空洞,就仁知二字在那边嚼来嚼去。 这样的文章便是他府试中不落,到了院试乡试也有很大的几率不中。 文辞固然重要,可科考文章却并非只看文辞,否则太:祖定科举一事考的就不是经义文章,而是如唐宋二朝般以诗赋定名次了。 看到一篇文时,只听唐知府轻咦一声:“这破题甚妙啊。” 这考生的破题是他看过的几份卷子里最好的一篇,便是和姜士昌的破题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唐知府继续看了下去,只见这考生的答卷条理分明,文辞皆具,于天理公道、教化百姓之事上见解独特,若说唐知府在别的士子身上看到了模仿痕迹的话,在此子文章上,他却看到一派自然风范,且自然之中又不乏文采,直抒胸臆之余又字字在理。 “当真好文章啊。” 唐知府又感慨了一番,当下去看了考生的姓名:“此子文章如此之好,县试竟低取了第七,可见各县之中必有遗才,我当慎之又慎,以免耽误了考生前程。” 唐知府所叹的,恰是柳贺的文章,他看过的诸篇文章中,惟柳贺与姜士昌的文章最合他心意。 柳贺对此当然一无所知,交过第一篇文章后,他的第二篇五经文也被书吏收了上去,在这之后,柳贺便陷入了天人感应求神拜佛考神附体的阶段。 五言六韵和五言八韵看似相差不大,但编十二句和编六句能一样吗?后者更能突出柳贺在诗歌创作上的薄弱点和思想的空洞性。 好在他并未放弃对试帖诗的磨练,虽未大成,但应付府试却也足够了。 尽管如此,这首试帖诗还是让柳贺绞尽脑汁,头发都因此断了几根。 诗作完的一瞬,柳贺不禁想到了一个严肃而深刻的问题。 后世秃子极多,尤其他们程序员行业,90后的脱发都不在少数,明代人日日读圣人之言,还要束发为髻,他们哪来那么多头发的? 当真奇哉怪哉。 第39章 考完 柳贺府试第一场至此已全部结束,他将那首五言八韵抄写在考卷上,便将笔墨等收拾好,等待交卷出考场。 公堂之上,已有数位考生将考卷呈送在唐知府面前,唐知府已看完了场中所有考生的第一道题和第二道题。 待考生呈了第三卷 ,唐知府对照之前判定的两道题判断考生取或不取,场中诸生皆是县试中的佼佼者,能得唐知府一声称赞的却仅有几人。 柳贺前面还有几人,他便不慌不忙地等候着,施允眼下还未交卷,两人约好了一同出龙门。 稍候了片刻便轮到柳贺,他将试卷呈上,躬身道:“见过知府大人。” 他知晓自己这首五言八韵作得只是一般,因而并未报太大希望,只求知府大人别在他考卷上画个叉就行。 果然,待看了柳贺的考卷之后,唐知府的眉毛皱成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