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人上了马车。 天气冷,马车里摆了炭火,贺延臣的身子还没好全,也不能骑马。 这回有贺延臣作陪,两人聊着就到了书院,贺延臣先下了马车,和门口的门童说了一声,然后回了车上。 “已经去通禀了,且等一会。”贺延臣说着,拉过姜予安的手给她取暖。 即便马车里有炭火盆,她的手还是有些凉。 “手总是凉的,出门多穿些。”他给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看着兔毛包裹的姜予安,低头亲她一下。 正要攻城略地,深入探讨,门童敲了敲马车:“大人,夫子请您进去。” 贺延臣戛然而止,姜予安推开他,嗔了他一眼,擦了擦唇,提裙下车。 成一成二提着东西跟在二人身后,贺延臣带着姜予安先去拜见杨洛白。 “教授,好久不见。”贺延臣行了个大礼。 “喻之啊……”杨洛白笑着捻捻胡子,“你这小子,许久未来看我了。” “前些日子实在太忙,没顾得上看您,学生有愧。”贺延臣笑笑,“这位是内子,名姜予安,是姜莫承的长姐。” “是云起的长姐啊。”杨洛白笑笑,“是个好孩子。” 洛白大师一语双关。 云起是姜莫承的字,姜予安更喜欢叫他莫承,鲜少叫他的字。 “见过洛白大师。”姜予安福了福身。 “云起就在博学苑,叫他们带你过去。”洛白大师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门童。 姜予安行了礼,就先退下去找姜莫承了。 贺延臣就在洛白大师的屋子里,和他叙旧,讲讲时事。 姜予安到了博学苑,这里本是不让家里人进来的,此次也是沾了贺延臣的光。 别的学生,有些趁着夫子不在,正嬉笑打闹,有的凑在一起,拿着书本讨论,还有一些,正低头学着。 姜莫承就是在低头学的那个。 他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书,姜予安笑笑,她这个弟弟,耐得住性子,吃的进苦。 姜予安正要喊他,就见几个学子,凑上前,一把抢过姜莫承的书。 姜莫承脸都被飞过的书籍打了一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脸侧被书边划了一下,立马红了。 之前他打的成国公的小儿子金煜站都站不起来,如今虽然定国公府得势,立了大功,但金煜和姜莫承可是彻底结下了梁子,同样是国公,他家哪里会怕定国公? 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为了舔着成国公,家里人也都在成国公手底下,成国公才是掌握家里人身家性命,加官进爵的人,不好开罪,现在都跟着金煜找姜莫承的茬呢。 成国公吃了瘪,当然要在别的地方找回来,除了他们这些跟在成国公身边的世家子弟,别的人也不愿意触定国公府的霉头,尤其是现在定国公府如日中天,在刚刚过去的谋逆大案里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真说句实话,他们怵贺延臣,怵定国公府,可他姜莫承有算哪根葱? 扬州来的不入流子弟罢了,哪比得上他们?就算贺延臣是他姐夫又如何?他们又没动手,真要说起来,那就是开开玩笑罢了,再说了,贺延臣还指不定愿不愿意管这事儿。 姜莫承咬紧了后槽牙,他不能动手,之前已经给定国公府添了不少麻烦了。 如今才刚刚复课,他再惹下乱子,姜莫承有何颜面面对姜予安? 更何况,姜予安这段时日,情绪不稳定,身体也不好,全府的人都知道,姜莫承也不敢让她操心了。 而且他们也只是抢东西,一没谩骂,二没动手,姜莫承若是驳斥回去,也只能讨个没趣。 “让我来看看我们这未来状元读的什么书?哟!尚书!”其中一人夸张地喊道。 姜莫承不打算理他们,起身就要走,被他们拦住。 姜予安实在忍不了,就要上前,身后一个身影走进去。 是贺延臣。 贺延臣负手进去,抬手就推了领头的金煜一把。 “小东西,上回还是我太仁慈了,嗯?”贺延臣食指点了点金煜的肩膀。 “贺延臣,你……”金煜瞪眼怒道。 贺延臣直接赏了他一个巴掌:“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我的名讳?你父亲?” 满堂寂静。 姜莫承低着头,他拉了拉贺延臣的袖子,不想给他添麻烦。 金煜抬手就要揍贺延臣,贺延臣却一脚踹的他飞了出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金煜半天都没起身。 “把他扛回去,转告成国公,上回已经警告过他,别舞到我面前来,这回只是给他个教训,再要是欺压同窗,我让他这辈子都当不了官。”贺延臣淡声道。 满屋子的人,哪里敌得过贺延臣? 都是一群学生,贺延臣是他们一直望其项背的存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