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谢什么谢,我话语间明明说得那么……难听。”尹楚楚声音越来越小,为避免尴尬,她又重新开始束发,手指几乎要在脑袋上打结。 “还好有你们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江眠月起床换好衣裳,面色好看不少,眼中的惊慌之色也慢慢消散。 兰钰难得早起一次,她早已没了睡意,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江眠月笑道,“对了,我小字玉儿,你们日后叫我玉儿吧,叫兰钰太生分了。” “叫我眠眠吧。”江眠月说。 然后二人一道看向尹楚楚。 尹楚楚正在系绸带,手指一僵,头发再次散了下来。 她又有些羞涩又有些恼怒,无奈道,“你们不都叫过了吗!楚楚就楚楚吧。” 江眠月和兰钰都低头笑了起来。 天色刚亮,出了勤耘斋,广阔天地间满是白雾,地上的草叶上也沾染了露水,湿漉漉的,在晨光下异常清新可爱。 今日早晨依旧不用去敬一亭,三人结伴用完早饭后,尹楚楚率先去了自己所在的崇志堂,江眠月却在分岔路口站定,看向敬一亭的方向。 “你还是要去吗?”兰钰看出她的犹豫,“眠眠,你为什么这么不想做斋长?斋长的好处可不少,即便是卒业后,斋长的身份,也能有不少优待。” “我再想想。”江眠月微微蹙眉,“你先去学堂吧。” “好吧。”兰钰担忧地看了看她,转身离开。 要继续做斋长吗?还是再试一试? 江眠月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踱步,那露水很快便打湿了她的衣角,她却浑然不觉,只皱眉沉思。 斋长的辛苦,她倒是不怕,问题在于祁云峥身上。 她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提防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江眠月觉得祁云峥似乎总是有些故意针对她,不管是刚刚入学的时候,只有她一人可以忽略了第二次考验直接入学,还是司业大人亲自上门。 据她所知,只有祭酒大人有这么大的权力,而且第一次考到的成绩,全由祁云峥做主。 她虽然对自己的文章有自信,但却也有些自知之明,虽然好,却也没有好到令祁云峥这样的状元郎如此另眼相待的地步。 可他若是有上辈子的记忆,再看他这样的行为,便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还有后来的露台上点名,他仿佛有意无意的,名正言顺的,让她成为人群中特殊的那一个。 江眠月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便心中不安,不由得皱眉思忖,来回踱步。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他是在演戏吗? 若他真记得一切,她不可能再继续做这个斋长,更不可能继续靠近他。 可是……可是他的一言一行,着实就是国子监祭酒,与当年首辅大人时的他,大相径庭。 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吗?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试探出他的虚实? 江眠月想了许久,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她只好事先准备一幅说辞,打算先不做这斋长,再做进一步打算。 她快步去往敬一亭,可到了那熟悉的厢房门前,江眠月却吃了个闭门羹。 那门牢牢紧闭,外头上了锁,冰凉的露水凝结在那门锁之上,湿漉漉的,触之冰凉。 江眠月看了看敬一亭里头,似乎也是一片死寂,没有一个活人。 他人呢? 一般这个时候,他不是早就到了吗? “江监生?” 江眠月回头一看,却见司业大人双手互相揣在衣袖里,看着她,眼中露出疑惑,“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司业大人。”江眠月立刻附身行礼,然后道,“我想找祭酒大人。” “那你来的不巧。”司业大人笑着说,“祭酒大人今日进宫面圣,恐怕要日落后才能回来,你若是不着急,便先回去听课,待晚上课业结束,再来敬一亭。” 也只能如此了。 江眠月本想速战速决,如此一来,她只得作罢,先回去上课。 阳光刺破浓雾,碧空如洗,京城的房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 宫中大道宽阔,气势恢宏。祁云峥一袭绯红官服,衣袂翻飞。那刺目的一抹绯红色极为灼人,明明官服制式统一,可穿在他的身上,却总是更为惹人瞩目。 他看似气定神闲,气度非凡,可长腿迈开,步伐却不慢,很快便来到金銮殿旁的御书房门前。 “祭酒大人,您请稍后,待奴才进去通传一声。”门外的大太监王仲林朝着祁云峥颔首,面带笑意,“皇上近日正念叨您呢。” “劳烦公公。”祁云峥垂眸颔首。 不过一会儿,御书房门大开,祁云峥跨门而入,刚进门,便听闻皇上的感慨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