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多交往,人情自然练达。 做什么最能锻炼这种能力?自然是……斋长。 绕回来了。 江眠月一句话也不想说,垂着头一声不吭。 “懂了?”祁云峥知道她已经发觉,与他辩驳纯属是徒劳无功。 他见她如此,唇边竟是掀起一丝笑意,缓缓道,“既然明白了这番道理,还需要我多费口舌,将后边的话说满么?” “……”江眠月捏紧了拳头,缓缓道,“不用,学生已明白了。” 明白他这辈子,依旧不好糊弄。 “斋长的好处,是其他人求不来的,江监生,在国子监中,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祁云峥静静看着她,“尊师重长,恪守规矩。” 江眠月垂眸不语。 “此番你是初犯,便不追究了,明日卯时初,与其他几位斋长一道来敬一亭。” 江眠月低头应声,“是,祭酒大人,学生领命。” 她说完,朝祁云峥与司业大人乖巧行了礼,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她离开后,司业大人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朝祁云峥说,“祁祭酒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把她说服了,若是大人不来,我还真不知如何应付。” “司业大人说笑。”祁云峥也淡笑起来,“只不过刚好见着,随口一劝罢了。” “你这劝法,任谁也无法拒绝啊。”司业大人无奈摇头,“不过,祭酒大人眼光果然不错,这江监生,确实独特,外表看着柔弱漂亮,实际上是个刚直的性子,日后大有可为。” 祁云峥没有立刻答话。 他目光幽幽,看着江眠月与另外一姑娘携手远去的身影,在司业大人看不见的角度,他乌黑眼眸中的和煦温文渐渐浅淡,仿佛深渊一角渐渐掀开,一眼望不到底。 “是啊。”祁云峥浅浅笑了笑,缓缓垂眸,浓长的黑睫遮住了他眼眸中的妄求嗜欲,只露出俊秀五官表面的春风和睦。 “大有可为。”他笑着说。 秋风阵阵,吹在江眠月的身上,冰凉的钻进她宽大衣襟里,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进入了高度紧张过后松弛的阶段,跟死了一回似的,手指冰凉且止不住的颤抖,连牙齿都忍不住在打着寒颤,说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你没事吧?”兰钰目光担忧,语气软软糯糯的,双手轻轻搀着她,防止江眠月脚软摔倒。 “还好……”江眠月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兰钰,见她清澈的目光中确实是在为自己担忧,心中感激不已,嘴上却说,“不该等我的,耽误了你自己的事情。” “你也帮了我忙呀,不必跟我客气。”兰钰轻声说,“当时遇到麻烦,你挺身而出的时候,我就下决心要跟你当朋友了,你愿意跟我当朋友吗?” 江眠月低声笑了笑,点点头,“当然。” “你终于笑了……刚刚祭酒大人的模样看着真吓人,虽然在笑,但是总觉得他有些凶巴巴的,再加上你一直无法脱身,可把我担心坏了。”兰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真是厉害。” 江眠月苦笑不已。 厉害什么?还不是受制于人,最后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监生居住的地方分为两处,一处是男舍,名为举业斋,在国子监的西面,已建成百年,里头规制颇为大气,可容纳百人的住宿,只是看起来稍稍破旧些,许多设施都已经有些陈旧。 男舍中间,间隔着国子监诸位博士们居住的几所住宅,过去了之后,才是女舍,名为勤耘斋,是本朝新辟的地块,专用于女子的住宿,周围还种着些翠竹,看起来精致崭新,十分养眼。 江眠月与兰钰抵达此处时,发现大m.CoMIc5.coM